殊不知,就是这句引爆了裴靳的怒火。
池清猗很想替可怜的孙秘狡辩一句,就算眼下势态紧急,但谁不知道裴靳视林医生为眼中钉肉中刺?
没您的号令,谁敢提前把情敌请过来呀?
果然,喜怒无常的裴总无差别扫射:“他家庭医生的职责就是在雇主有需要的时候,按秒来计算时间!”
“告诉他,十分钟内赶不到,他们家医院下一个季度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孙秘毕恭毕敬,表面看着专业,实际背后冷汗直冒,“好的裴总。”
池清猗就在旁边候着,他朝孙秘递过去一个叹息的眼神,孙秘回以他一个哭泣无奈的表情。
左右不是人啊!
林医生不知道是不是开着直升机来的,八分钟就赶到了别墅,进来时凝重紧张的神色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我怀疑林医生也把阮初寻当替身了。”池清猗肯定地和谢余说着自己的推测。
谢余顿了一下,“嗯?”
“你看,林医生喜欢阮姐姐,但阮姐姐的病,能不能活到三十都是个未知数,”池清猗有理有据,“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吉利,但阮姐姐如果没挺过去走了……”
林医生估计要睹人思人了。
但池清猗话没把这句话说完,点到为止。
想到这,他咂舌,装作深沉的模样说:“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割断的东西。”
谢余眼皮颤了颤,“是吗。”
“你怎么肯定?”
池清猗没想到他会追问,下意识脱口而出:“我见过的……呃吃过的瓜可比你多多了,什么样的家庭我没见过?”
“什么流落在外的儿子实际是私生子、兄友弟恭其实是德国骨科……”
说到八卦,池清猗分享欲望就爆棚,“还有还有,辈分差!小妈和继子哎哎哎——”
谢余已经没了人影。
又哪句话不对了?
池清猗直摇头,真是比霸总还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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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礼给阮初寻打了两针退烧,效果立竿见影。
晚饭前,裴斯祤也提前回来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星泽一回来就这么热闹?”裴斯祤舌尖顶着腮帮,饶有兴趣。
齐叔:“阮小少爷生病,大少爷正着急。”
“生病?”裴斯祤不以为然,“早说让大哥少整点花样,一会儿真把人弄病了,还得花钱治。”
齐叔不语,看着裴星泽也走了下来,平和问道:“裴二少爷和小少爷要不要先用饭?”
阮初寻生病,裴靳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儿去,更没有胃口吃饭。
偏偏裴星泽不喜欢阮初寻,张嘴就撞到了枪口上。
“还真把一个外人当成宝了,”裴星泽嗤笑道,“不就是一个卖屁股的——”
然而话音未落,就见裴靳站在楼梯口。
池清猗都不用看,小情儿被这么说,裴靳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裴星泽,你的学校就教会了你这些是吗。”
裴靳冷厉地对孙秘说:“孙秘,把国内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学校整理成表格给我。”
孙秘:……又?
孙秘微笑:“好的裴总。”
裴星泽顿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最亲的大哥。
把他送到寄宿学校还不够,现在竟然要让他接受军事化管理??!
“我说错了吗?哥你给他钱,救他姐姐,帮他爸妈还债,他哪样感激过你?你帮他申请学校,是他自己退学不要上!”
裴斯祤越说越来劲,好像要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阮初寻身上,“当初,就是他故意给你下药,我亲眼看见的,他就是在设圈套,引你上——”
几步路的距离,裴靳已经走到了他跟前,不受控地抬起了手。
裴星泽眼眶瞬间泛起了红,“你打我啊,照着我的脸打,打死我最好,好让我下去找我妈!”
裴斯祤横在两人中间,看上去吊儿郎当的性子,竟然成了三兄弟之间的调解人。
“行了行了,你动手干什么?他也没说错。”
说裴斯祤人间清醒吧,他的确没把小情人带到家里过,外面莺莺燕燕再多也处理得当。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表扬的事情。
裴斯祤懒洋洋地,“星泽还小,更何况他从小就没有妈,你这个做大哥的该多关心他才是。跟他凶什么,小弟说的都是气话。”
裴星泽抿着嘴唇,拳头紧紧握着。
裴母是这个家的禁忌,更是裴星泽心里的一根刺。
毕竟就是生了他之后,裴母的身体才每况愈下。
但正是这样,家里才更加溺爱,最终养成了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性子,裴靳有一半责任。
未能代替他妈教导好他的责任。
“把他关到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出来。”
裴靳揉了揉太阳穴,“好好想清楚该怎么说话,再出来。”
院外,池清猗坐在遮阳伞下,肩上站着小鹦鹉,脚边一地瓜子壳。
“敢挑战大哥的威严,哎。”池清猗咔嚓咔嚓磕着瓜子,“活该咯~”
小鹦鹉:“该咯!”
谢余:“……”
就说不能让它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