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凑巧,许氏和阮初寻的姐姐一样,在裴靳成年那年也患上了癌症,又在裴靳生日那天去世了。
所以裴靳向来不过生日,在裴家,也没人会提。
触了裴靳的霉头,就等于扣工资!扣大大滴工资!!
那可是破财啊!!
阮初寻此举,不就是在往枪口上撞吗?
“小池,这位是你的朋友?”
齐叔的问话将他的神思拉了回来。
池清猗这才想起来自己忽视谢余许久,谢余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像是一座冰雕,漠不关心所有的事情。
池清猗磕巴一下,“对,他……来应聘的。”
怎么说也帮过他两次了,这交情肯定是朋友啦!
齐叔:“您是小池带回来的第一个——”
池清猗来不及阻止齐叔。
齐叔补齐后面一句:“——朋友。”
池清猗:“……”
说话可以不要大喘气吗?
齐叔用一种欣慰的眼神看着池清猗,好像在说‘孩子终于长大了,学会自己交朋友了’……
池清猗晃了晃脑袋,将这荒谬的想法甩了出去。
他忽然严肃道:“齐叔我有件事问您,您可一定要如实回答。”
“裴总这两年有没有找您聊过退休的事情?”
“退休之后有没有说要另外聘请管家?”
池清猗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
听着这番‘谋逆预告’,齐叔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地拿出一份体检报告。
“外人都说心理年轻,身体也会跟着变好,我的心理年龄才不到五十,想来还有大半辈子能蹉跎呢。”
体检报告是前两天刚出炉的,上面显示各项检测都在指标之内,无比健康。
池清猗失望地叹了口气。
“没关系的朋友,没关系。”
池清猗一条腿跪在凳子上,借住凳子带给他的身高优势揽住谢余的肩膀,眼中闪着兴奋的微光,“管家老了总归是要退休的,等到时候我继承齐叔的衣钵,你继承我的衣钵……多平衡呀!”
话音落地,谢余身体突然倾斜一瞬,没了支撑的池清猗踉跄一下。
谢余轻描淡写地说:“不是皇位的话,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池清猗突地转头看他,一拳抵在他胸口位置。
“哇,你还会开玩笑!”
谢余闷哼一声。
“你会不会说相声?不过你这个人太冷了,捧哏都难……”
池清猗叭叭叭,像发现了新奇的大路,也愈发觉得有了谢余的加入,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有意思。
西拉东扯地聊了这会儿,池清猗拿来一份合同。
“那么,欢迎加入裴氏大家庭。”
池清猗支着下颚,很轻地朝他笑了一声,“正式介绍一下。”
“我叫……”
-
“池清猗。”
被唤大名的人正安详地躺在院子的摇摇椅上,晒着太阳,喝着果汁。
心在巴厘岛,哪里都是沙滩。
谢余一身园丁装扮,头戴兜帽,语气平静地说:“花园里的杂草还没有除干净。”
“太没有礼貌了,小谢。”
玻璃杯轻磕在大理石桌面上。
池清猗抬手将鼻梁上的墨镜拉下一厘米,悠哉道:“好歹我比你大,你应该喊我池哥。”
“大一个月。”
“那不是大吗?”
“……”
谢余举着巨型剪子,缄默无言。
任谁都想不到,中午刚入职,下午就被安排了园丁的工作。
看似是好心帮助,顺带给了一份糊口的工作。
实则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一个火坑。
阮初寻一小时前才回来。
听到谢余要留在裴家当第二个男保姆,阮初寻讶异一瞬,旋即更加兴奋了:“宅子有新人来当然好呀,热闹!”
以至于阮初寻只能嘎巴一下,把人调去看守花园了。
毕竟按照裴靳的意思,找个新人来是为了看住阮初寻,而不是去加入他们‘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他’的世纪大戏的。
裴靳下了令,裴宅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而那天过后,bug被修复,阮初寻也不能再随意出裴宅。
池清猗抱着瓜坐在门口小板凳上,“你说裴靳明明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他想走的话,随时随地都能打包行李跑路吧?”
谢余提着修缮花园的装备从旁边走过。
一块鹅卵石从篓子里漏了出来,巧合地砸在池清猗脑袋上。
池清猗:“你扔给我一块石头干嘛?”
谢余刚想说抱歉——
“等等,牛顿就是因为一颗苹果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
池清猗猛地站起来,“所以你是想提醒我,这是一块试金石,裴靳放任阮初寻的原因,其实是在对他进行一种服从性测试?!”
谢余:“……”
他只是路过没拿稳,刚好砸到了而已。
另外,牛顿又是什么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