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靳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怎么全是绿叶菜?”
而且都是……
绿色?
“林医生说饮食以清淡为主,这些时令蔬菜,都是新鲜有机的。”
齐叔扬起官方微笑,清晰吐字:“很健康,林医生说呢?”
裴靳:“……”
他说个毛?
林礼笑着点头,“是。不过今天可能不方便,医院还有事。”
话音落地,他抬头看了眼二楼栏杆的位置,丝毫不怕死地留下一句:“下次一定。”
林医生走之后,齐叔很快做好饭,四菜两汤,不算多丰盛。
裴靳看了眼桌上一团又一团绿色,再面无表情地看向齐叔。
池清猗憋着笑,他还以为齐叔是开玩笑的,但没想到真做了一桌子‘健康’的菜。
齐叔刚好走过来,“林医生说……”
裴靳额角青筋狂跳,“别再提这个名字!”
看完裴靳吃瘪,池清猗默默给齐叔竖起一个大拇指。
高。
实在是高。
还得是齐叔呀!就该让林医生给裴中登治治脑子!
别一天天净整那些小黑屋play,他俩是爱死爱活了,但一个不小心就要殃及他们这些无辜的路人npc!
“阮初寻脚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裴靳突然看向池清猗,问道。
“嗯?伤?”
池清猗正出神,突如其来的问话,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阮初寻脚上什么时候有伤了?上午爬窗台救鸟的时候?
池清猗茫然,只听裴靳无情地下通牒:“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像是一肚子怒气没地方发泄,池清猗只是只可怜的出气包一样。
池清猗:???
三十七度的嘴里怎么能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
再说了,人家是完全行为能力人,做事又不用打报告,这也赖他?!
裴靳扣完他工资,对‘满绿全席’也没什么兴趣,给助理打了个电话便去书房开电话会议了。
池清猗看着裴癫公的背影,决定把下一周裴家的菜谱全部改成绿色有机蔬菜。
齐叔一来就看见他在纸上涂涂画画,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
“我是裴总他爹,我允许林医生带走阮初寻……”
齐叔怜爱地看了眼被扣工资的可怜人,摇了摇头。
-
许是昨天林医生的上门拜访,裴靳像个多疑的丈夫。
隔日,裴靳需要去临市参加一场招商会。
临出发前,他对齐叔吩咐道:“这周无论谁来做客,一律回绝。”
“看好阮小少爷。”
老板走了,池清猗却没有多高兴。
一早上,他的眼皮就狂跳不止,似乎在昭示着什么变故发生。
他也有预感,自己未来这一周一定不好过。
至少池清猗对阮初寻目前的印象,已经不是金丝雀、小白花那么简单了。
蒜鸟蒜鸟,都不泳衣……
就期望阮初寻不会搞事吧。
中午的时候,池清猗收到了学校的通知,要去交一份材料,是有关于他的助学贷。
他现在大三,就在s市一所双一流大学就读,虽然裴家当年收养他的时候提出可以供他上学,但一直以来,池清猗都是这样半工半读。
不是他有多么清高,而是这样和上辈子几乎相同的生活,才得以让他确定,自己是真的重新活了一遍。
“老齐,我去学校了!”
池清猗跨上自己的爱牛仕小电驴,朝着管家喊道。
两世外加他在快穿局里那么长的工时,百岁老人喊一句老齐不过分吧?
老齐没有应声,显然是对这个称谓不大满意。
池清猗哼着小歌,驰骋在大马路。
他习惯抄近道,拐过寂静的大道,便是人声嘈杂的小路。
前两天去queen,司机走的也是这条路。
早餐铺子掌握了生存之道,此时已经收起了早饭菜单,而是卖着面条馄饨,甚至还提供客饭,供给对面工地上的工人们。
池清猗没吃午饭,本想着去学校食堂消耗一下饭卡里的余额,却被食物飘香吸引。
“我、我真的错了啊啊啊!”
忽地,一声哀嚎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池清猗下意识拧刹车,那道声音随着小电驴的停下,愈发清晰。
“别打了,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歪着脑袋往巷子里面望去,有俩男的,一胖一瘦。
校园霸凌?混混斗殴?
很快池清猗就发觉自己猜错了,因为他看见了一张眼熟的脸,前几天收拾裴二少烂摊子的时候见过。
那个窜得比东北大葱还高的青年。
标志的深栗色头发,他印象深刻。
不过……
这画风是否有些不对劲?
阴暗逼仄的巷道里,青年脸上发着狠,几乎没有收力道,暴力的拳头锤在男人已经青紫的嘴角。
车流不息,卡车轰隆隆驶过。
青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偏头,看见了仅与他相隔一条马路的池清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