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忙碌了一早上的小池师傅终于舍得接一杯水,坐下歇息了。
池清猗安静地坐在院子里,有亭子遮风避雨,闲情雅致地眯两口凉白开。
真是好充实的一上午呐……
忽然,头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池清猗循声抬头,二楼起居室的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一条小缝,声音是从里边传出。
窗边无人,池清猗歪了下脑袋,怀疑是自己幻听。
继续怡然自得喝茶,那道声音又一次出现。
再次抬眼望过去,池清猗猛地站了起来,手边的水杯都因动作幅度过大,水洒了一地。
他瞪大双眼看着一只脚已经迈出窗户的……
阮初寻?!
他这是要做什么?想不开也不至于跳楼啊???
“阮小少爷!别冲动!为了一个男人失去生命不值得!”
嗯?
二楼,阮初寻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一手扒着窗框,半个身子都在外,腰上系着用真丝床单扎成的长绳。
任谁来了,第一时间都会认为他是要跳楼。
阮初寻动作滞了滞,他怎么好像听见了小池管家的声音?
非常地……撕心裂肺?
甫一低头,确然看见了池清猗。
他扬起妈生微笑唇,“小池——”
招呼还未打完,阮初寻脱手,整个身子离开了窗台。
“!!!”
池清猗下意识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妄想徒手接住一个成年人。
下一秒,意外并未发生。
长绳勒住了阮初寻腰腹,倒吊着托着他,不至于让他直直掉下楼。
而在他手心,同样被托住的是一只初生的小麻雀。
池清猗松了口气,心跳瞬间稳定下来。
还好,小命保住了。
他的小命也保住了。
毕竟先不谈这算不算他工作的失职,要是裴靳那癫公下班回来发现爱人进了icu,不得拿刀砍死他!!
池清猗为自己职业的后半生感到堪忧。
…
阮初寻救下的那只麻雀还没他一个手掌心大,它不飞,放在桌上也只是蹲着。
似乎是翅膀受了伤,没办法翱翔天际。
后院仓库里有前两天管家钓鱼余下的饵,新鲜的小蚯蚓。
池清猗拿来给小麻雀喂了点,但它食欲不旺盛,吃了一根,就缩了起来,许是在陌生环境的缘故。
两人简单地找了个小笼子,给它临时做了个窝。
已经临近十二点,他们也该考虑今天的中饭吃什么。
“裴靳中午不回来吃饭吧?”阮初寻喂着麻雀,悠然地问。
池清猗素有职业操守:“我不会和裴总说今天的事。”
阮出寻眨眨眼睛,“我救麻雀的事?那确实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池清猗暗自腹诽:麻雀事小,您跳楼事大啊!
阮初寻听见了他的心声,他真心实意地笑了两声,旋即说:“其实我知道房间里有监控。”
池清猗突然定住。
他只是平a一下,对方怎么开大了?
另外……
什么监控?
房间有监控,他不知道啊?
等等。
既然阮初寻知道裴靳在监视他,那——
与此同时,院外传来大门开启的沉重声,以及车辆刹车停稳的响动。
池清猗登时睁大眼睛往窗外看去。
……靠?
裴靳还真搞监视这一套?玩这么花??
池清猗惊呆,回过头,只见阮初寻笑容甜美地对他说:“我开玩笑的,小池管家你不会真信了吧?”
“裴靳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监控我的一举一动呢。”
池清猗干笑两声。
但以他的视角来看,他觉得裴靳是会疯到这种程度的。
都说一个人在商业上如何作态,就能间接反应这个人的性格,裴靳虽说刚接手裴家不久,但一上任便展现出雷厉风行,从不对对手留情。
更何况两人昨天才爆发矛盾,该不会连房间门都不让阮初寻出吧?
池清猗细细想了想,现在都这么‘置法律于不顾’了,到时候真开火葬场,是虐裴靳更厉害,还是虐阮初寻更厉害?
买本民法典吧,免得殃及自己。
正准备打开某宝下单,此时,门铃忽然响起。
嗯?
不对吧,如果是裴靳,回自己家摁什么门铃?
池清猗看向门口,疑惑地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位温润的男人,模样大约二十六七,穿着便装,但手里提着医药箱。
阮初寻也走来,视线越过池清猗,落在男人身上。
他笑意盈盈地喊了声:“林医生。”
林医生?
林礼?!
听见这个称呼,池清猗脑袋卡壳一瞬。
靠!
他想起来了!
据他所知,这位林医生和阮初寻是高中同学,更是竹马竹马、邻家哥哥。
当年阮家没出事以前,林阮两家是定了亲的!
看见两人对视的模样,池清猗心里一惊。
什么林医生,这分明是行走的绿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