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牛马多年,池清猗别的没学会。
唯一谨记的是当时解除系统时,它说的一句话——
“007宿主,恭喜您完成指标,已为您解绑,您不再是007。”
007,这并不是以宿主能力编排的号码,也不是说他拥有像007特工一样的水平。
而是从零点到零点,一天满工时,一周满七天。
全勤。
一旦染上班味,你这一辈子就定性了。
池清猗深谙这一点,所以退休来到这里后,他有五不做——
会做的不做,因为学不到新东西;不会做的不做,都不会做了怎么做?
急的事不做,急了容易出错;不急的不做,不急做什么?
还有,不想做的也不做。
但,系统没告诉他重生后连一毛钱的资产都没有啊!
确实,胎穿的小婴儿不配拥有资产……
在凌晨三点被连续的夺命电话吵醒后,池清猗显然已经没脾气了,他看了一眼通话显示,是裴家第二个癫公,裴斯祤没错。
但他现在决定把备注改成:超雄小登。
不过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不是本人。
先不说裴斯祤这位大明星,半夜跑去买醉是闹哪样,不打经纪人的电话,打到他一个小保姆这儿来干啥??
合着保姆就得管全家所有人的生活起居、二十四小时待命是吧?!
……还真是。
无人权的小卡拉米池清猗雷霆小怒,认命地从床上坐起来,随手扯过一件外套就出了门。
夜晚的风很凉,和只眯了两个小时觉的他,心一样凉。
凌晨还在接单的司机却很热心肠,怕上帝着凉,贴心地把车内温度调到了三十。
嗯,眼泪从毛孔里冒了出来。
非常排毒。
“小伙子三点多了还要去酒吧啊?衣服倒是挺有个性,哈哈。”
司机很健谈,接到人后,从他女儿留学再到嫁了个好老公,让他们长辈享福又长脸,一路畅谈。
当然,也有可能是想让池清猗放松警惕,好一会儿把他兜里的钱财洗劫一空。
池清猗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临近十月的天气,昼夜温差变大,所以他披了件家居服。
一件帽子一套,就能变身小丑鱼的家居服。
听见司机的话,池清猗沉吟一秒,随后拉开拉链,露出里面的睡衣。
“哦这件啊,医院里发的,我想纪念在里面五年的生活,所以带出来了。”
师傅原本也只是自言自语般随意闲聊,没想到他会接话,于是望向后视镜。
这不看还好,一看——
他里面穿的是一件条纹的、蓝白相间的、胸前写着‘第一精神病院’几个红字的……
病号服!
“师傅,你也想要同款吗?”
师傅:!!!
“不、不……”
师傅脸色白了又白。
五分钟后,霓虹灯招牌出现在池清猗眼前。
“多少——”钱。
油门轰隆一声,连小黄车顶的灯都灭了。
望着一绝骑尘的出租车,池清猗不由得感叹,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白送一程。
就是有点晕师傅的车技。
这不是池清猗第一回来酒吧,但却是第一次来queen。
入目奢侈靡费,纸醉金迷。
池清猗借着裴总助理的名头,从善如流地在侍从的带领下进了包厢,然而开门,却不见超雄小登的身影。
池清猗和侍从对视一眼,问:“人呢?”
侍从也是一脸茫然,立刻掏出呼叫机询问,两分钟后得到“裴少开了一间房,在楼上1208”一句话。
“我带您过去。”
侍从大概是新来的,光是找房号都找了十分钟,池清猗被带着绕圈圈,好不容易找到房间,问题又出现了。
“门怎么锁上了,奇怪。”侍从压了几下无果,翻出钥匙,却仍没能开掉。
侍从尴尬地挠挠头,“好像是从里边锁住了,我去叫经理过来。”
话音落地。
“……让开。”
池清猗不想在这里跟他耗时间,一脚踹上木门。
“嘭——”
门被撞开。
裴斯祤袒露胸口,倒在床上,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
满地的玻璃碎渣,满屋的酒味以及空气里的旖旎与血腥味混杂,皆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什么情况?不是说喝醉吗?”
池清猗瞪大眼睛,“这是……那个尽人亡?”
床边最显眼的位置架着一台摄像机,闪着红光,说明正在录制。
池清猗短促地拧了下眉,上前将摄像头关闭,余光却忽然瞥见一个青年。
青年五官清秀,即使旁边躺着个大明星,与之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更出众些。
但酒保同款的衣衫凌乱,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他抱着腿蹲在墙角,微长的栗发中分,盖住了一双铅灰色的眼眸,睫毛微颤。
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哪怕池清猗是个比白纸还要纯的小白,这会儿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能让裴斯祤光临的能是什么正经酒吧?
果然私下里正打算开小灶呢。
鉴于裴二的个人素质,池清猗先入为主地将青年划分到‘受害者’一栏。
又一个可怜的小白花让裴小登糟蹋了……唉……
“没事吧?还能站起来不?”
池清猗贴心地给他递过去一块毛毯,顺便过去看了眼裴斯祤的状态。
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大碍,池清猗大力出奇迹地给人翻了个身。
还好,菊花保住了。
池清猗刚好转头,看见站在他身后的青年,一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