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发呆，格雷森。”

“哦没什么，这看起来有点可怕。”

“哈哈哈哈，是我妻子从华国带来的，听说那边的人都特别喜欢，庆祝你终于病好回来了，尝尝看？”

因为太阳的照射让脸上升起雀斑的中年男子，是他在警察局的同事，恰好有一头和伊妮德一样的红色头发，嗯…迪克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失态了，他好像感觉她就在他身边一样，没有离开过，可分明不是如此不是吗？

“那替我谢谢你的妻子，这看起来应该不错，希望我不会下地狱。”

他笑着接过了同事递来的，并且打开了它，好吧很显然和他想的一样，打开后是完全黑色的鸡蛋，就连知道的同事也还是稍微吓了一跳，然后用一种看勇士一般奇异的神态盯着他，迪克却毫不在意的一口气塞进去了。

“味道不错。”和那一天在厨房里，伊妮德递过来的是一样的味道，不…不太一样，“还是那天的更好吃。”

“你吃过这个？”同事突然有些好奇起来，迪克稍微沉默片刻，大概是在斟酌该怎么样去描述哪个画面，“是在不久之前的事情，我的一个朋友，她请我吃过一次。”

“我猜不是因为鸡蛋不同，应该是请你吃的人不一样吧，老屁精（oldfart）怎么比得上美女。”

对于迪克·格雷森的异性缘所有同事都有目共睹的，所以只是开了个玩笑，在突发事件到来后又被不约而同地抛在脑后了，只有迪克自己清楚，话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但打趣的内容却是千真万确。

他没办法否认一件事，他爱伊妮德，即使是现在。

布鲁德海文的夜晚和哥谭有些相似，今天看起来天气不算很好，月亮被完全遮掩住了，和他在森林里待的最后一个晚上很相似，都是没有月亮的沉默。

沉默到他一觉醒来，就出现了森林外，丢失的记忆完全复苏，作为代价——他失去了刚刚告白的女友。

很好，迪克·格雷森的女友名单里交往最短的出现了，只交往了半天就分手了，而且是被分手，这件事还好没成为蝙蝠家族关于他黑历史名单上在最新纪录，因为他根本没说，拜托谁会希望黑历史被父亲兄弟们知道呢，对吧！

“嘿！夜翼，你在发呆？伤势还没好全的话……”

“很显然哥谭有我就够了，你还是回你的布鲁德海文去吧。”

神谕和罗宾的声音从公共频道里传出来，他尽可能忽略掉月亮对自己的影响，开了个不轻不重的玩笑就敷衍过去了，“不说这个，神谕，关于我失踪的那个地方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暴风雨算吗？就在昨天那个地区出现了特大暴风雨，但只有半个小时。”

“这听起来很不寻常，不过……”

“很好，我发现了酱料王，他怎么出来了，我先去看看。”

夜翼很可疑，这是截取自刚才这段对话后，红罗宾听出来了，作为世界第二侦探他有些兴致勃□□来，毕竟没有什么比找出兄长隐藏的秘密更有趣的事情了不是吗？不过不只是他，其他人对此也很有兴趣。

酱料王在被打了一顿后光荣送入了他该去的地方待着，再然后就没有了，除了再寻常不过的抢劫和入室盗窃之类的行为，混沌的夜里也突兀有些安静，当然那些窸窸窣窣的夜间生物密密麻麻的声响不算在内。

夜翼在夜巡结束后，穿越了屋顶和房梁人群，从惯常的方向回到了蝙蝠洞里就对上阿福慈祥的目光。

“如果可以我希望迪克少爷学会什么叫作劳逸结合？”

“嗯哼，那我这段时间该加班了，毕竟我可是休息了半个月不是吗？…放心，阿福我不会再失踪了，我保证！”

他开了个小玩笑试图缓解，不过很显然他对上了阿福不赞同的眼神，于是很快他举手大概是在发誓然后此刻窗外不知道为何突然电闪雷鸣。

“看起来老天也不太相信你。”杰森的声音从公共频道里传出来，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调侃，紧接着还没回来的蝙蝠侠用低沉声音开口：“我赞同，夜翼你最近还是不要参与夜巡比较好。”

和雷电一起消失的还有此刻的氛围，瞬间变成阴沉沉雾蒙蒙的夜里。

蝙蝠侠很显然清楚是因为什么，他其实想要再开口说两句什么，谁都清楚他的目的是出于担心，频道里不约而同保持沉默，也许是在等待某位老父亲的话，只是他还没有说出口，打断他的不是雷电，它们刚刚离开了。

红色头发的女孩子站在了蝙蝠侠的面前，她的眼睛看起来是还没来得及打磨的上好绿色宝石，头发是少了点熨烫的红色丝绸，她坐在一只灰色的狼身上，身上的衣服有些旧了，上面没有脏污只是皱得很厉害。

灰狼的眼神很紧张，女孩也是。

伊妮德也没想到，她会有一天来找自己的父亲。

在母亲死后她曾经嘱咐自己来找过，但是伊妮德当时拒绝，因为她有点厌恶自己的父亲。这也是她和迪克提出分手的理由，在她发现了迪克的养父是布鲁斯·韦恩后，她提出了分手并把他赶走了，不只是因为黑暗风暴的降临。

她其实并不清楚布鲁斯·韦恩是怎么样的人，她只能从母亲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来大概的形象：花花公子、不负责、不爱孩子、作风有问题，虽然她也怀疑过为什么母亲会爱上他，但是母亲从来不提到，而她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离开，好吧上学那个当然不算了。她走了快半个周才来到哥谭，还是在使用了血缘寻找魔法的情况下才找到这里，布鲁斯·韦恩的形象磕磕绊绊也听了个模模糊糊，她还是不懂这个人是怎么样的家伙，不过她只知道有一点没错——他很有钱。

“这里是哥谭的夜晚，不是你现在该出现的地方…”面对沉默的伊妮德，蝙蝠侠开口了，他的声音是低沉并且带着几分警告的，他准备先把这个女孩送回去，或者先听听看她准备做些什么，她看起来比达米安好像大不了多少，也高不了多少，面容也有几分熟悉。

“布鲁斯·韦恩，我是你的女儿，请问你可以给我五百万吗？我可以消失在你和你的儿子家里，你的视野范围，不会玷污韦恩家族的，也不会纠缠格雷森先生。”

这就够了，她不需要父亲。

她只需要钱，然后回到圣地里，把被黑暗暴风摧毁的森林重新建立起来。

她的家，只有那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