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和门禁卡这些东西确实有些私人,也不能用闪送。
于是,许砂开车到了“夏岛”小区,“夏岛”是江问雪刚租下的房子。她把车停到了路边,步行进入小区,江问雪站在离门口不远的位置,许砂遥遥看到了她。那是“夏岛”的葡萄长廊,长廊是水泥砌的,做了简单设计,现在正值盛夏,上面挂着青绿的葡萄,还挺好看。
“这能吃吗?”许砂说。
江问雪:“物业说到了统一采摘的时候,会摘下来放门口,每人都能拿点回去。”
她身形高挑,抬手就摘了颗葡萄,递给许砂。许砂拿在手里:“你这给我,我也不敢吃,有没有喷农药啊?”
“那你还问,”江问雪说,“我以为你想吃呢。”
许砂把葡萄揣在口袋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江问雪又摘了几颗下来。路过巡逻的保安,还问了一句:“长廊那里的葡萄能吃吗?”
“能,”保安说,“就是现在有点酸。”
江问雪回头,告诉许砂:“能吃。”
许砂无言。
她说:“我能听得懂中国话。”
既然保安说能吃,许砂便把那颗葡萄从口袋里拿出来,擦了擦灰,就往嘴里扔了。
“嗐,不是留作纪念吗?”
“那你再给我一颗,”许砂伸手,“我留作纪念。”
“把它放在阳台,晒成葡萄干,再找一本纪念册,封存在里面。”
江问雪点头:“在纪念册旁边写下,江问雪某年某月某晚赠。”
她说,“你是不是又想骗我给你一颗吃?”
“你不给我的话,就失去进入我纪念册的机会了。”
“好吃吗?”江问雪说,“你这要了一颗又一颗的。”
“好吃啊。”许砂说。
“刚才保安不还说,有点酸吗?”江问雪将信将疑,把葡萄扔进嘴里,然后当场吐出来,“好酸。”她酸得五官都扭在一起。结果一看许砂,许砂也吐出来,露出被酸到的神情。刚才那面无表情的,都是在装。
江问雪无语。
“你好幼稚。”
“谁叫你这么晚还把我叫出来。”
这一招可真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
江问雪乐:“你要是不愿意过来,就叫个闪送。”
“不安全。”许砂嘟哝说。
江问雪纤长的手指夹着青绿葡萄,像转笔一样,在手指间转了一圈。她问:“你还要吗?”
“要。”许砂说,“我说了,我要把它放在阳台,晒成葡萄干,然后封存在纪念册里。”
江问雪再次点头:“然后在纪念册旁写下,某年某月某晚,江问雪赠。”
她把口袋里的葡萄拿出来,好几颗放在手心里,都递给许砂。
“你不留两颗?”
“我没有纪念册,”江问雪说,“还是你封存吧。”
许砂接过。葡萄上还有江问雪的体温。这时,她的注意力,才从葡萄回到江问雪身上,江问雪穿了一身十分精英的装扮,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二十岁,像打工好几年的“江律”。她们走到快递驿站,江律从衣袋里慢慢拿出手机,念快递码,许砂像个马仔一样,快步冲出去,给她拿快递。可能自己太像江律的手下了,许砂不由得停缓手上的动作。江律这才轻挪莲步,走到快递区,一个一个地取着。
江律动作是赏心悦目的,但是速度是慢的,许砂恨不得一律代劳了。
但是吧,她想起周谓的话,你好像苦力。
no.她当然不要当苦力。
两人磨磨蹭蹭地取完快递,许砂发现,确实江问雪需要多叫一个人,这不是简单地跑两趟,就能把所有快递都运回去的。许砂问快递站的老板,借了装载工具,两人运了三四趟,才把所有的东西搬回江问雪家。江问雪家在五楼。
说是送钥匙,结果,结果,还是当了苦力。
“给。”江问雪拿了瓶矿泉水给许砂。
许砂坐在沙发上休息。
江问雪实在不擅长干家务活。虽说许砂也没那么擅长,但至少知道洗衣机怎么用。而这些,江问雪都不知道。
“你平时不做家务吗?”许砂说。
“不做。”
“那你家的家务都谁做?”
江问雪:“我妈会请阿姨。”
许砂默。
“你看这个洗衣机,很好操作的,按这里出水,这里可以调节频率。”
江问雪:“需要放多少洗衣液?”
“看你要洗多少衣服。”许砂说,“比如说,你要洗四件套……哎,等等,先让滚筒转一下,都不知道多久没用过了,先让它自行清洁一下。”
比起江问雪,她可吃过太多苦了。
“你为什么突然想一个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