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问雪发来的消息,并且发来了一个地址,是某个餐厅的位置。
要不要去?
许砂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某个循环里,几天前,她就在车上犹豫,要不要去江问雪发来的位置。
“我喝醉了。”江问雪随后又发来一条消息。
喝醉的江问雪……许砂是知道她酒量有多差。于是,仔细想想,掉转车头,往江问雪说的地方开过去。她觉得自己是江问雪养的狗。江问雪是不是真的拿她当狗?
“你这人,有时候太好心了,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周谓说。
当时许砂说:“你不也这样?”
“好像也是。”
许砂知道自己脾气好。小学的时候,班上就有好几个同学,经常让她做这件事,那件事,后来烦不胜烦,初中的时候,她决定改变人设,做一个冷酷的小孩,这样谁都不会让她做这事那事,但是这并不好受,把自己封闭起来。等上了高中,又回归到了本性,就这样吧,谁叫她是个烂好人。
到了餐厅的停车位,许砂才意识到,自己可以让冯澈过来,现在她也有冯澈的微信了。但已经到餐厅了,下次吧,下次让冯澈来接江问雪。
许砂拿起手机,想给江问雪打电话,电话还没打通,她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一个纤薄的身影。她发现江问雪很瘦很高,其实也不是现在才发现,之前她们亲密接触的时候,她就发现江问雪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瘦,胳膊很细,搂在怀里很轻。
江问雪站在店门口,摇摇晃晃,有人从里面出来,伸手就要来扶她。她似乎对此很抵触,一边说着些什么,一边往旁边挪。她低头往包里寻找着什么,许砂猜是手机,因为她在给江问雪打电话。于是,许砂按掉正在通话的按键,摁下车窗,朝江问雪的方向喊了几声。
可惜人声嘈杂,隔得也有些远。江问雪没有注意到,她旁边的男人也没听到。许砂下车,快步往江问雪的方向走去。
“江问雪!”
喝醉的体验并不好,江问雪感觉自己像是浸在海水里,汹涌的海浪,将她拉扯,她在其中起起伏伏,有时候呛一口海水。海底是冰冷的,但海面又是漆黑的。只有她一个人,好难受好冷。即便离开冰凉的餐厅,走到外面,也感觉地面在摇晃,在塌陷,随时都要落到地缝里。外面有灯光,好像是漂在海里,看不真切的灯塔。
是灯塔吗?
江问雪想要看清。
然后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有几盏车灯,打在那个人的身上。那个人急切地走来,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心好暖和。
得救了。江问雪心想。
“哎?你做什么?”许砂瞪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男人悻悻地收回手:“哎,误会误会,我跟问雪是认识的。”
“是吗?”许砂上下打量男人。
她知道这样做,可以起到一个威慑的目的。从刚才江问雪的抵触行为中,就能看出,她对这人有些排斥。
男人:“你又是谁?”
“我是她……朋友。”许砂转过头,对江问雪说,“是吧?”
江问雪靠在许砂肩头,轻轻“嗯”一声。
“哦,”男人说,“你就是来接问雪的朋友啊。”
他上下打量许砂,跟许砂打量他不同,他的目光带着很多凝视的味道,他突然笑了笑,“那交个朋友吧。”
“加微信?”
许砂:“我不加陌生人。”
她搀着江问雪往外走,男人说:“哎,我帮你扶吧,你一个女孩家家的,扶不动。”
对方粗鲁地伸手,许砂直接推开:“我自己来就好。”
这男的,跟狗皮膏药一样,一直缀着,许砂觉得难以摆脱,直接把江问雪拦腰抱起,大步往自己的车方向走去。江问雪:“哇哦。”
许砂感觉到了嘲讽:“你哪派的?”
“你这派的。”喝了酒的江问雪,有些鼻音,说话有点撒娇的味道。
男人感觉到明显的拒绝,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真不像个女的。”
觉得揩油无望,走回了店里。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江问雪,半天扣不上安全带,许砂倾身过去,给她扣上了。江问雪抱住她,把下巴搁在她脑袋上:“你真来了啊?”
许砂:“你觉得我不会来?”
江问雪:“一半一半。”
“我要是不来,怎么办?”许砂想起刚才那个男人,“很危险的,你喝这么多。”
“那么多人,他不敢做什么。而且我同事就在里面。”
许砂:“那你怎么不让同事送你回去?”
江问雪:“你要是不来,我只好让她们送了。”
“那等她们出来,让她们送吧。”
江问雪下巴摩擦许砂的脸,眼睛灼灼,看了几秒钟许砂:“你生气啦?”
“嗯。”
许砂干巴巴地说,“喝这么多,很危险。”
江问雪觉得自己并没有喝多少,可能还是量太浅的原因。目前吧,她其实没有行为上表现的那么醉,只是想亲近许砂。
“担心我啊?”江问雪纤长的手指,刮蹭许砂的脸。
许砂:“哪个酒量浅的女孩子,喝这么多,都会让人担心。”
江问雪皱皱眉:“还有谁酒量浅?”
周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