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沙冰吗?”江问雪说。
那天的体育课,许砂跟几个朋友坐在操场看台的阶梯上聊天,她们说得眉飞色舞。虽然许砂的成绩一般,但在班级里的人缘很好,总是有人环绕在她的身边。江问雪也有朋友,不多,平时要么聊竞赛,要么聊学校。除了这些以外,江问雪不知道还能聊什么。
有人带来一袋子的沙冰盒装,许砂吃得眼睛弯成月牙。
有这么好吃吗?
“好啊。”许砂说。
她确实有些想吃沙冰了。
江问雪好像能听到她内心的声音。
她问江问雪要什么口味,江问雪随便指了一指,于是许砂要了一碗草莓的,一碗巧克力的。
江问雪觉得沙冰不好吃,但是许砂吃得津津有味。于是,她把自己吃过的地方,用勺子撇出去,然后递给许砂:“我把我吃过的地方撇开了。”
“你不吃吗?”许砂不懂,居然有人不爱沙冰。
“只想尝一口。”
许砂:“早知道就叫一碗了。”
见不得浪费,接过了江问雪手里的碗,“你还想吃别的吗?”
“我想想。”
两人坐在棕榈树下吃东西,远处的沙滩传来欢笑声。
“你不开心吗?”许砂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问雪本来在看沙滩,转过脸:“没有。”
许砂感觉她好像有些不开心,但是对方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你的小商品交易做得怎么样了?”
许砂差点呛到。
她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还行吧……”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要不然说实话吧?
那天,许砂也问过周谓,为什么吹牛吹成这样。
周谓说,我觉得江问雪看不起我们。
江问雪好像……确实……有点?
记得有次数学成绩下来,江问雪发卷子,发到她面前,还皱眉:“你怎么考得这么差?”
“你这次排名有些低。”
等等之类,好像确实不太看得上她的成绩。
“做的什么小商品交易?”
许砂不擅长撒谎,觉得江问雪迟早有天会知道。
算了,没什么可瞒的。
“摆地摊。”
好像这三个字烫嘴,许砂快速地说出口。
江问雪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许砂感觉她好像在羞辱,音调都不自觉地变大:“就在小吃街上卖些耳饰。”
“哦。”
“其实我也猜到了。”
许砂忍不住:“那你还问。”
“看你诚不诚实。”
“。”
“现在还在做吗?”
“没了,”许砂说,“周谓拿去送人了。”
江问雪:“你们做什么,都没个定心。”
这句话说出口,有那么一瞬间的感觉,她好像变成她妈了。
“我们就这样。”许砂低头吃沙冰,好像也不生气。
怎么能不生气?
现在,她可是在羞辱她。
江问雪不喜欢许砂这样,很多时候,她都希望许砂反驳她,这次只是失误,下次我能考得更好。但许砂只会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仿佛在说,我就这样。
这对于江问雪来说,有些消极。
许砂在消极地面对人生。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江问雪尖锐地说道。
许砂:“不知道,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吧。”
“那你假期有找相关方面的实习工作吗?”
“我找了,没找到。”
“那你怎么觉得,毕业后能找到?”江问雪翻过许砂的朋友圈,发现她暑期兼职,全都跟软件工程没关系,不是在帮人遛狗,就是帮人排队抢周边。
“你的职业规划是什么?”
“江问雪。”许砂第一次把江问雪的名字念出来。
“我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问雪确实瞧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