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追着问了句:“谁?”
楚明轻顿后说:“我爷爷,奶奶。”
江淮再问:“没了?”
楚明不太理解他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但还是如实答道:“……没了。”
“哦,”江淮忽地一笑,他拍拍楚明的侧腰说:“你载人技术不行,没去祸害别人挺好的。”
楚明:“……”
自行车又停在那小区门口,江淮被单独扔在外面,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回他看清小区名字了,叫“城屿·城”。
进到沙县小吃坐下,老板看起来没有记性但居然还记得他。
老板走回来,稀奇脸:“同学你又来吃馄饨啊?”
江淮轻轻点头:“今天不吃,来杯水吧。”说着他把两元纸币放到餐巾纸盒上。
老板给他倒了杯可乐。
江淮叼着纸杯转身看向对面小区,“老板,能在这写会作业吗?”
“写你的,不让我写就行。”老板爽朗地说。
江淮很轻地笑了声,“明天来写,今天没带。”
“……哦,我们店11点打烊,”老板说:“比一般沙县小吃晚得多。”
江淮问:“为什么?”
“学生多,回家晚,”老板说:“给他们留口热乎的。”
江淮叼着纸杯环视空无一人的店内:“有人吗?”
老板苦楚地笑着:“……这不偶尔才守到个像你这样的。”
江淮笑了笑。
楚明出来时直奔这边而来,推着自行车走到店门口,正要喊人江淮就转过身来。
手里端着个纸杯。
江淮走过来把纸杯塞他手中,跨到前座握住车把手,说:“先上车。”
“哦。”楚明坐上去,什么也没扶,稳如泰山,他看着纸杯里月白色的液体,问:“这是什么?”
“豆奶,”江淮驶入非机动车道,“热的。”
楚明抿了一口,一言难尽。
“不好喝也端着,”江淮就跟背上长眼睛了似的。
楚明含泪再抿一口,违心地说:“……挺好喝的。”
-
洗漱完江淮直奔卧室而去,楚明洗完澡穿戴完整后敲了敲门。
江淮喊道:“进。”
楚明从门口探出半个脑袋:“我拿一下作业。”
“在这做,”江淮坐在床上边按摩小腿边说说:“客厅没空调。”
楚明推门进来并轻声合门。
他把书桌上的几张试卷叠好,在犹豫听他的在这做还是出去。
江淮瞥他一眼:“做呗,错再多我也不笑话你。”
楚明:“……”
他拉开书桌前的椅子慢慢坐下,把空白试卷摊开,往耳朵里塞上耳机后开始专心听听力。
没等“versation1”播出,耳机被指关节极其克制地一敲。
暂停了。
楚明懵然地抬了下眼。
江淮不知何时站到他面前,垂眼说:“你外放,我听听看。”
楚明:“……”
十秒之后英语听力回荡在狭小的卧室里。
楚明专心致志地勾着题干写写画画最后在选项字母上打个对勾。
江淮回到床上边听边按压微曲的双腿。
等21分钟的听力录音播放完毕,他轻拧眉说:“你下回戳个2倍速吧,太磨叽。”
楚明:“……”
楚明把卷子翻到后面,从阅读d篇开始往前倒着做。
刚才做听力时他借那些无关轻重的规则朗读和二次播放时间把语填和改错做完了。
半个小时后他开始对答案。
稍后些江淮去客厅接了杯水喝,喝完他新接一杯进卧室递给楚明。
视线落在他卷面时轻挑眉,一手撑在桌沿,一手搭在椅背,他轻抬下巴:“这就是你平时的字儿?”
楚明左手端着水杯在喝,右手在腿上玩笔。
江淮的声音落在耳边,右半边身子都跟震麻了似的微微发热。
他继续喝水,用鼻音回应:“嗯。”
江淮看着叠在最上面的语文试卷,上面写着半片作文构思,论点分论点和掐头去尾的简写版名言事例。
字是那种特别随性的类型,楷体纸上半行半草的洒脱与散漫。
江淮目光转到楚明的脸上,看着他专心致志地看着水杯里的透明水。
“不是都说字如其人?”江淮说。
楚明微微掀起眼皮看向他:“嗯。”
他现在几乎是被江淮圈在书桌和座椅之间的,有种怎么也逃不出去的压迫感。
江淮微微压低些问:“那怎么,你不是你的字那样自由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