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达明显愣了一下:“老师正表扬你呢,蒋快同学。”
“是吗?”江淮倚靠着门框,说:“第一,我叫江淮;第二,我没罚抄更没交罚抄。”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阿凡达转了下僵硬的脖子:“那我办公室里的两份罚抄……”
江淮嗤了一声后走回座位:“想好学生想疯了出现的幻觉吧。”
临近后排的几桌窃窃私语起来,满是口水声和气声。
阿凡达怒气冲冲地开始上课。
江淮坐进去时看了看窗外的风景,没什么风景,另一栋教学楼罢了。
来学校确实没什么意思。
他偏过头来看了眼楚明。
看了一会儿,他压低声音质问:“为什么不叫我?”
楚明:“……”
他依稀记得,江大面子昨晚才说:以后别烦他——没加脏话版。
他抿了抿唇:“……我忘了。”
“你他妈骗人之前先过遍脑子好吗?”江淮没好气地低吼:“记得我的嘴记不到我这个人,什么傻逼逻辑。”
楚明愣住了:“?”
江淮说:“漱口杯。你是金鱼吗这点记忆力!”
楚明说:“我——”
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阿凡达往这边甩来目光,宽厚的嗓音传过来:“楚明,我看你嘴巴张着,来跟我们讲讲这道题!”
楚明站起了身子,把幻灯片上的题扫了一眼后,说:“选c。”
江淮没忍住翘了下眉毛:这么利索?
眉毛还没翘起来就见阿凡达徒手拍讲台:
“我才讲了!墨家宣扬‘非攻’,题干上这么明显一句‘攻战类乎盗贼之行为,乃大‘不义’。你看到个义就往儒家选,我怎么教你的!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徐红梅教的,我嫌丢脸!”
啧。
江淮这才知道,原来这女阿凡达叫徐红梅。
历史老师徐红梅。
也是这一瞬间,他才反应过来:
他爸妈给他塞来文科班了。
文科班……
他顿时就拧了下眉:
送他来上学还瞧不起他,觉得他学不了理科跟不上理科……既然不相信那还送他来干嘛?当傻子当韭菜吗?
他双手抱胸恶狠狠地盯着桌面,盯了一会儿往桌上一趴,死死睡过去了。
醒来是因为有堆蚊子在耳边叽叽喳喳。
他前桌的男生突然变性了,两根马尾垂在他桌面上,正催命似的叫着:“江淮同学,江淮同学……”
江淮“嘭”地一掌无声地拍在桌上,眼神很凉:“打扰我睡觉了。”
“……”女生瑟缩了下脖子,把自己两条马尾辫拖离现场,颤颤巍巍地说:“徐老师让你写检讨。”
江淮以为又是什么假传圣旨的戏码,拧了下眉:“她说过吗?”
马尾辫往后退了半个脑袋的距离:“她上课时说过,只是……你睡着了。”
江淮抬手拉了把楚明的袖子:“她说过吗?”
楚明猝不及防地抖了一下,才扭过头来:“……说过。”
江淮噌地站起身:“我去找她。”
马尾辫:“?”
楚明:“……”
江淮进到历史老师办公室时,徐红梅正站在饮水机前疯狂摄水,唉声连天的。
“我就没遇到过这种学生,基本的尊师重道都不懂,我又不是批评他,我是在公开表扬啊……他一句话把台子拆了,临了还说我想好学生想疯了!我要疯也是给他气疯的!”
江淮倚在门框里,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自己要把面子挂在事实上面,事实散了面子掉了,你来这诉苦了?”
徐红梅后背猛地弓起来,几乎是跳着背过身子的,看见他时猛掐了一把人中:“你就是这么跟老师说话的!”
江淮说:“我跟谁都这么说话。”
徐红梅呵斥道:“你是一点也不顾师生情啊!”
“我才来一天有个屁的情,”江淮拧了下眉:“你当419呢!”
“哎哟!”徐红梅往人中狠狠一掐,两腿一蹬就往地上坐下了。
旁边办公的老师连拖带拽地把她打捞起来,有个男老师戳着他鼻子说:“你是哪个班的同学!班主任是谁!怎么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
“学生什么样子?”江淮反问道:“那我觉得你压根儿没个老师的样子。”
说着他拍开快戳到自己鼻子的手,大声说道:“谁教你这么指人的,读幼儿园的时候没老师教你这个动作代表不礼貌吗?”
男老师被说得一懵,收回手时想骂句什么但说不出口。
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一时间手脚高度不协调,只能愤愤地把他瞪着。
“我过来是想说,”江淮看了眼徐红梅,她还没晕过去,胸腔跟个马达似的正起伏着:“检讨我不写,我没有需要检讨的地方。”
说完他长腿跨出了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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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跑操,江淮依旧没有参加。
他坐在教室里时,和负责巡逻检查的学生会学生两目对四目,平淡地说了句:“假请了。”
学生会其一说:“是这样的,学校要求生病请假的同学也需要到操场,只是不参与跑,但还是要站到草坪上,选择自由活动或者看书背书。”
江淮烦躁地说了句:“你们屁事怎么这么多。”
“没办法的事,”那同学温柔地说:“所以抱歉了哈,班级分扣0.5分。”
江淮:“……”
同学看着他继续温柔:“哦,还有,没穿校服,班级分扣0.5分。”
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