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闻言,按捺着没去质疑祁应竹,搜刮了下记忆里的蛛丝马迹。
从楚扶暄不小心摁错楼层键,没买车却往地库走,到祁应竹莫名赶去峰会捧场,然后是他俩同时为谈情说爱心心念念……
双方美其名曰遇到困扰,但看这两位的架势,一个比一个乐在其中,要么使劲护短,要么想入非非。
谢屿顿时嫌牙酸,联系祁应竹曾经言辞凿凿说被暗恋,继而意识到楚扶暄的内容差别,立即领悟出了其中曲折。
——“他不该那么自恋吧。”
回忆楚扶暄的撇清,谢屿望着祁应竹,不禁嘴角抽搐,感觉重新认识了总经理。
“既然他对你那么好,你能有什么问题?”谢屿请教。
祁应竹说:“我和他开始得太随意了,闪婚缺了很多东西,后面感觉怎么弥补也不够。”
正是他们以往的流程错位颠倒,如今他更不想有任何怠慢,楚扶暄已经稀里糊涂地凑合过一次,这回不该像完成任务似的匆匆迎合。
两人结婚的时候是那么快,赶着日常极尽敷衍,不到七天便注册了文件。
起初忽视的点滴放到现在全成了债,哪怕自己早就迫不及待,也愿意为对方一再放缓。
居然是闪婚,谢屿凑热闹:“你们的出发点那么扯淡,最开始的认知就不对,多走点弯路也正常。”
语罢,他语重心长:“那你准备干嘛,替你老婆任职的地方多出力,事业和爱情两开花?”
瞧祁应竹在浏览手机网站,谢屿兴冲冲地定晴一看,上面竟是蜜月路线推荐。
……这是真的坐不住,能忍耐着只是亲几口,也算祁应竹竭尽全力在做人了。
祁应竹关上屏幕:“我当然支持他的工作,不过没做对就是拖累,要考虑他自己想往哪儿计划。”
谢屿假设:“如果他野心勃勃,看得特别高呢?”
“不管他去哪里,我哪里不能兜着?”祁应竹漫不经心地说,“和他都做一家人了,就算到天涯海角也得奉陪吧。”
他不是嘴上讲讲,了解楚扶暄的经历之后,周一处理完集团的协作,立即动身做了两件事。
打听到谷阔当初把在研文件卖给哪位好友,祁应竹问到联络方式,一早便留言寻找文件的下落。
以及捷达那边被人煽风点火,恶意地告知楚扶暄有严重焦虑,祁应竹也与他们的老总沟通,看看到底是谁从中作梗。
留言目前没有回应,但捷达很快传来了消息,老总表示自己是合作期间被VQ的人员主动透露。
老总与楚扶暄有过一面之缘,对此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得知风声没有轻信,而且捷达为VQ做过发行,也算了解那边水有多深。
一般来说,他听听也便算了,凑巧楚扶暄跳槽去鸿拟,自己和祁应竹相识多年,信得过对方的职业素养。
于是老总借机透了一些口风,无论事情真假,只要楚扶暄没在职场犯错,祁应竹不会戴上有色眼镜,万一存在误会能够解开,那肯定是最好的结果。
当下发现是背后中伤,老总甚至不怎么意外。
“你只和他们接洽过,我这边可是代理了好几年。”老总说。
“新项目是渠道没谈拢,我也不想永远做冤大头,之前自家产品没做起来,现在早不指望他们撑场子。”
捷达没有继续委曲求全,察觉到他们态度不积极,VQ一向自视甚高,转而联络了行业头部的鸿拟。
虽然分成的意愿肯定是上传下达,但这帮人没能妥善争取,平日里蛮横惯了,与两家的谈判统统破裂,交代起来本就很难全身而退。
这下发现楚扶暄被恶意曲解,他们不止办事不力,还有严重的道德瑕疵,借着公事往来发泄个人恩怨,篓子捅大了是败坏品牌形象。
尤其祁应竹没轻拿轻放,条理清晰地与VQ说明利害,要求给出合理的处置。
以前窝里斗尚且可以不了了之,现在楚扶暄是鸿拟的高管,被他们在业内散播谣言,甚至两边会议却被刻意刁难,完全可以上升到公司层面。
VQ了解后立即进行追究,查出尹尧和Colin均是搅过浑水,正逢新项目推广不顺,可谓是撞在了枪口上。
除此之外,他们也向受害方表达歉意,保证会从重发落相关人员。
听说尹尧被调离了岗位,楚扶暄稀奇道:“他们整改得那么狠。”
“闹大了是不当竞争,不收拾这个烂摊子以后怎么做生意。”祁应竹解释。
楚扶暄问:“他们摆明有错在先,应该不会影响你了吧?”
祁应竹答复:“原来你更担心我,怎么,怕老公失业?”
楚扶暄无语:“看你这周一上来就被喊去集团,总经理好像要步步高升啊。”
祁应竹说:“到年底就有一堆事,上面忙不过来,把我临时拉去协助。”
他再解释自己去年刚升过职,职业基本是到顶了,近两年不太可能有变动。
管理层越往上走越看机遇,目前大环境步入存量时代,多是自扫门前雪,鲜少能出现什么突破。
祁应竹并不为此胶着,业务的客观条件放在这里,包括集团的扩张速度也逐渐放缓,他可以冷静地接受其中起落。
以他从业的时机和发展来看,已经是千万里挑一的年少得志,虽然不算占尽红利,但依靠眼光独到,也走运地乘到过东风。
至于之后怎样,他唯有尽人事,在鸿拟那么多年,经济和资源积累早已不缺,任圈子里鼓吹下行危机,也有足够的底气不去惶恐。
祁应竹生日是十一月初,这周四就到二十九岁了,饶是虚岁迈入三十,在现今的管理层里依旧最为年轻。
自幼便没庆祝过这个节点,他当下也不以为意,不过楚扶暄从川渝回来之后,有心去翻当初登记材料,记住了他证件的相关数字。
因为时间卡在了工作日程里,本周一开始,楚扶暄无需设置闹钟,就在闷头掰着手指倒数。
而后他去人事部门例行回顾,收到定制玩偶当做入职周年纪念,顺便听到他们也说祁应竹貌似快要生日。
“之前怎么搞的啊,要不要提前安排一下?”HRBP问。
人事总监说:“没事,他对这些无所谓,不用像丹总那样伺候。”
“两个领导筹备得不一样,不要紧么?”
“Raven性格冷清点,多做了反而不好,他有需要也用不上我们操心,几个秘书和助理会去打点。”
总监如此解释着,摊手说秘书室那边也从没动静,祁应竹私下里比较孤僻,向来与大家公归公,分寸划得非常分明。
楚扶暄听了一耳朵,想讲祁应竹并非内向,也没有避着他们,只是学生时代碍着种种原因远离集体,习惯了独来独往而已。
但张张嘴,又觉得有些突兀,楚扶暄没有去插话。
上次他找谢屿倾诉但没能达成共识,这回为祁应竹挑选礼物,选择找华尔街的Kerwin出出主意。
Kerwin得知他的用心,恍惚地问:[他追你还是你追他,你不该端着一点么,塑料老公为什么待遇那么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