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慢慢靠近的时候,两人将贴未贴之际,楚扶暄情不自禁闭上了眼。
这相当于一种羞赧的默许,他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几乎是瞬间屏住了呼吸。
楚扶暄从脖颈到指尖都绷紧,这时候不懂怎么做才合适,察觉到祁应竹覆过来,任由对方试探、摸索乃至品尝。
先是唇角被蜻蜓点水地碰了碰,湿润又轻和,带着体温晕开一团,惹得他更加不知所措。
楚扶暄快要因此战栗,那抹温度却没有撤去,反而持续上升和深入。
自己应该睁开眼睛,还是后仰一些?他有顷刻的走神,但这很快被发现,随即再也没办法分心。
祁应竹半是磨半是抿,咬了下他的嘴唇。
即使力道不轻不重,克制地徐徐诱导着,但楚扶暄已经慌张地乱了节奏,不得不聚焦专注一处。
他们并排坐在偏僻的堤岸上,侧过头互相拢在一起,修长的脖颈交缠着,连带唇齿之间细微的动静也难分彼此。
远处有重峦叠嶂,江面波光粼粼,泛着朦胧的月色,山与水替他们埋下这个秘密。
楚扶暄太青涩,眼前发展到底来得突然,其实有些被吓住,继而觉察到有舌尖抵在他的牙齿前,单薄的后腰都弓了起来。
饶是这样,他却依旧没有反抗,单单是惶惑着,僵硬的胳膊端住蛋糕搁置膝头,整个人幅度很小地略微吸气。
此时此刻,楚扶暄没准备好,可祁应竹已经做什么都可以。
耳廓时不时拂过一阵气息,逐渐从压抑变得局促,楚扶暄若有所感,以为对方会更进一步的时候。
然而,就在他暗暗调整放松的时候,祁应竹小心翼翼地松开了他。
楚扶暄久梦乍回,空白的表情变得复杂,匆匆抬起手背,惊魂未定擦了下嘴角。
尽管祁应竹攻势再三放缓,但是他皮肤太细,摩挲片刻便会发红,加上肤色白皙,视觉上被衬得更明显。
除此之外,楚扶暄的脸颊像是要烧起来了,哪怕努力埋下脸,也没有办法掩饰丝毫。
一时间,他怯怯地没有吱声,收起了以往的张扬和伶俐,好像被这段插曲弄得有些蒙。
祁应竹说:“刚才咬的有点重,你疼不疼?”
楚扶暄起初打算摇头,又觉得对方也没讲客气,转而迟疑地点了点脑袋。
他这么做完,祁应竹啄了下他的额头,如此还嫌不够,眉心也被碰了一碰。
楚扶暄登时被刺激得有些抖,想质问他在干嘛,然后被祁应竹圈住了手腕。
“我也是第一次。”祁应竹说,“害你难受了,是我没有做好。”
楚扶暄再度安静下来,然后往外挪了挪,终于在晕头转向之中找到一些清明。
“没有咬伤我,只是感觉有点奇怪。”楚扶暄艰难地说,“你很喜欢这样吗?”
祁应竹说:“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可以不做让你困扰的事情。”
之前他举止那么大胆,这会儿却温柔款款,搞得楚扶暄有些恍惚,提不起怒意去责怪。
不过楚扶暄千头万绪,认为自己还是有些生气。
这股情绪比起负面的发泄,更像是自我躁动着,以至于堵塞在心头无法排解。
紧接着,他戒备地端起架子,意图以此藏住内心的余震。
楚扶暄喃喃:“嗯,你一下子凑过来,我不明白你在干嘛。”
“像恶作剧。”他眼神游移,“说起来不是不舒服,可似乎有点多余。”
在他的视野里,他俩有生理需求在所难免,关上门来相互解决也能理解。
楚扶暄承认这步着实放纵,但他自认界限明晰,身体与身体的碰撞总是直白,欲望之外没有更多的索求。
他还以为这是各取所需,没有横生任何累赘,双方调情或是抚摸,都属于床笫间赤i裸的助兴,坦率得没有地方需要动摇。
但是,楚扶暄现在摇摇欲坠。
自己要如何解释一枚吻?
楚扶暄情感上有些懵懂,却不是头脑愚昧,如今他再迟钝也足以意识到,这种动作与肉i欲并非一码事。
它可以代表爱的隐喻,也可以纯粹到寄托一具灵魂。
这份含义太沉重,楚扶暄感到超过了,继而无奈地想着,有可能是他心慌意乱,自顾自曲解得太多。
被祁应竹垂眸注视着,他脑海里一团混沌,然后被捏了下耳尖。
“不要紧。”祁应竹打断他的思绪。
楚扶暄分明什么也没袒露,祁应竹的意思是,这会儿面对他,无论做出什么反应都不要紧。
蛋糕订的三寸大小,他们晚上有主食,对甜品没有多少胃口,关键是为了庆祝的仪式感。
切了一人一半,楚扶暄吃完,感叹他很久没筹备过生日。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在加州上班,差三个月能认识你。”他叙述,“那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祁应竹说:“如果没有可以回忆的事情,那不要回头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