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沉沦邀请(2 / 2)

楚扶暄需要被点拨,但不可以一味地蛊惑或逼迫,否则短暂地尽兴之后,燃烧的欢愉最终能分清和留住多少?

祁应竹想得到楚扶暄的一切,便愿意等他自发地熟透。

如今他们双双偏离轨迹,接下来是撤退还是向前,该由楚扶暄辨别和决定。

被祁应竹抬眼望着,楚扶暄喉结滚动,压低嗓音说自己领会了。

双方鬼混到了这一步,他要是没有被吸引,那属于自欺欺人。

楚扶暄虽然这方面有些青涩,但绝对不愚昧。

无论这份吸引力是仅限于肉i体,还是发散到了更多,总之它的确真实存在着。

祁应竹说:“你理解的是什么?我怕被曲解,要不核对一下。”

楚扶暄道:“在我理清之前,你把主动权交到了我这里。”

语罢,他脚步凌乱地离开书房,询问父母玩得是否开心。

“我们买了些花苗,过几天带回甬州去。”楚禹向他展示,“你们是不是明天要上班?”

楚扶暄道:“我俩中午回来吃,十二点出头,路上用不了几分钟,但晚饭不一定能赶上。”

“慢慢来呗,我和你妈早晨去菜市场溜达一圈。”楚禹爽朗,“让小祁尝尝我的厨艺怎么样。”

楚扶暄问:“老爸,你为什么对他那么热心?”

楚禹道:“我一开始待他客气,全看在你喜欢他,但这会儿照顾他,是多亏他对你足够上心。”

楚扶暄顺势说:“他爱吃沙拉,你记得给他拌一份。”

在他旁边,郑彦仪搭腔:“他小时候就奶奶管,家里也没人出头了,我们总不能趁机来欺负。”

楚扶暄愣了下,心想,合着他们一家三口,貌似是自己对祁应竹最糟糕。

与父母聊完,他蔫头耷脑地回到卧室。

他们周日通常休息得早,前后洗漱完,祁应竹坐在床边看书。

他说给楚扶暄足够的空间,便收起了攻击性,甚至没有像往常那般睡在中间,位置更加靠近边缘。

楚扶暄上床挪过去,看了会儿游戏实况,再到《燎夜》打几局排位,消磨时间的事情全部做完,刻意地靠在床头打起哈欠。

他观察着祁应竹的表情,试图从中瞧出异常情绪,以此表明对方在书房受到伤害,自己必须赶紧做出下一个动作。

但祁应竹似是不希望楚扶暄有负担,言行举止格外内敛,没有让人捕捉到端倪。

“偷看我干嘛,我熄灯?”他打趣。

楚扶暄转过眼珠:“留一盏吧,还不是很困,你想看书可以别关。”

祁应竹在心里说,白纸黑字有什么意思,哪比得上身边的三庭五眼。

然而,他没有讲出声,抬手留了一盏床头灯。

他躺到枕头上,望着楚扶暄背过身去。

想来也是,他在书房句句露骨,楚扶暄大抵会忐忑不安。

被娇生惯养地长大,哪怕在外有诸多不如意,也没被这么顶撞过,可能自己还是太轻率。

祁应竹思及此,总感觉不小心将人磕碰,但在愧疚之余,又冒出几分扭曲的快意。

对方为他困扰着,是不是可以代表,他也在楚扶暄心里有了份量?

祁应竹没有深究答案,野心使得他蠢蠢欲动,可过往沉重地产生了惯性,又让他提醒自己不要抱有太多期望。

他最该习惯落空的滋味,也最该擅长日复一日去等待。

没关系,祁应竹心说,这次等多久也不要紧。

昏暗的灯下,他不禁闭起眼,却听到楚扶暄一阵窸窸窣窣。

楚扶暄坐起来,懊恼:“你抛完那堆话就放下了?祁应竹,我压根睡不着。”

被他连名带姓地喊着,祁应竹有一些意外。

随即,祁应竹望向楚扶暄,看对方抱住了胳膊。

楚扶暄道:“我在想,闯完祸又不认,是不是占了你便宜。”

看他满脸闷闷不乐,祁应竹心里一沉,勉强扯起嘴角:“我没问你讨债,你先急着算这笔账。”

楚扶暄道:“稀里糊涂隔在我俩中间多不好。”

祁应竹倍感煎熬:“那你想怎么清理掉?”

“我不知道。”楚扶暄说,“要是我能解决,也不会从书房跑开。”

听到他苦恼又游离,有几分当断则断的意思,祁应竹倍感一颗心被悬到半空。

这颗心又仿佛被握在楚扶暄的手里,反正动了情的无从选择,任由不开窍的随性裁决。

这可能是先前二十多年的报应,本以为对外早已漠然,实则避不开生出牵挂,一呼一吸也能被轻易牵制。

被他这类人喜欢,似乎的确值得烦恼,他好像从未饱腹过的恶犬,悬崖边嗅到一丝猎物气息,便不知疲倦地徘徊在周围。

祁应竹道:“那你是哪里不懂,想说给我听么?”

“我很少琢磨我的性取向。”楚扶暄说。

不解他为什么提到这茬,祁应竹往最坏处考量,别我被你掰弯了,你说你有点直。

“学校里,类似的会有小团体,但我没有参与过,也不用那种交流软件。”他道。

祁应竹道:“我记得你很早和家里坦白过,以为你在这方面看得通透。”

“没有,这个说实话很小众,我家也没那么开放,我刚有意识就很愧疚。”

楚扶暄这么说着,道:“出柜有点不得已,我的漫画被表弟发现了,有些桥段画得很明显,然后他捅给了我爸妈。”

祁应竹说:“我想他们不会责怪你,做的是教育也有见识,能清楚这个不是你的错。”

当年郑彦仪和楚禹知情后,不震惊那不可能,但他们努力地接受了儿子的与众不同。

除此之外,郑彦仪训斥了表弟私自翻东西,很维护儿子的颜面,不管怎么讲,楚扶暄没受到多少伤害。

可有过这段经历,楚扶暄羞耻心很重,从往常的表现便能窥出一二。

哪怕庄汀明牌了是他同类,工作室的氛围也极度宽和,但他没有坦荡地对外承认过。

他私底下连GV都很少看,觉得那种东西很粗暴。

“你跟我那样讲,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楚扶暄叹气。

祁应竹瞧着他,心里快化成水,无可奈何之余,作势要再退一步。

偏偏楚扶暄抢先道:“万一不舒服了你别怪我……”

他近乎纯情:“总之我不太会,但学起来应该很快,要不然你教我,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纠结半天竟是纠结老公不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