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独家袒露(2 / 2)

他也不想告诉祁应竹,或者被闲言碎语传过来,这在他看来很狼狈。

“楚扶暄,盯着我干嘛?”祁应竹出声。

楚扶暄忽地回过神,发觉自己竟忘了礼貌,继而匆匆别开头,含蓄地用后脑勺朝着对方。

饶是楚扶暄没有外露情绪,祁应竹仍旧察觉到了他的摇摆,紧接着伸出手,力度很小地弹了下他的脑袋。

楚扶暄幽幽回过头,嫌他捉弄自己,然后祁应竹忽地笑了下。

“前任老板说你跟他们没感情,现在看来你对我也很舍得。”祁应竹垂眼瞧他,“随口说一句就把我晾旁边了。”

闻言,楚扶暄道:“刚刚我在这里督工,你还让我回房间,我们中间是谁比较摆架子。”

祁应竹欲言又止,无声地说,非要一件件算账,那你半小时前靠我身上,我手臂僵了也没有把你弄醒。

与他面对着面,楚扶暄看他被哽了下,以为这人难得词穷了,但没有乘胜追击去数落。

照祁应竹的强势和敏锐,如果能捕捉到一丁点蛛丝马迹,大概会立即着手去盘查,直到单方面水落石出。

他听到VQ那边讲自己养不熟,哪怕是调侃的言语,不出意外也有了个心眼。

但祁应竹没有绕开自己,选择花时间和他说了,楚扶暄心想。

随即,他定了定神,谨慎地迈出一步:“你们讨论了什么,流动员工的使用心得吗?”

祁应竹很矜持:“不是,我先和流动员工领证了,独家心得没人能共鸣,这边恕不对外传授。”

楚扶暄:“。”

“他说你有自己的主意,对我挖墙脚没说什么。”祁应竹解释,没有让楚扶暄追问,将他们涉及到的内容清晰转述。

楚扶暄发誓自己没有窥私欲,可被祁应竹仔细交代,一时间竟觉得有些餍足。

他听得颇为专注,不由地倾身离近,膝盖几乎要抵到祁应竹的腿上。

VQ没有和祁应竹抖落闲话,顶多在可惜他跳槽,想想也是,两边商业会晤,怎么可能嚼舌根?

思及此,楚扶暄感觉可以接受,状态也不似最开始的生硬和戒备。

但他还是有些挂碍,暗地里揣测着,抬眼望向了祁应竹。

两两相对,祁应竹心照不宣道:“我觉得你和他们之间没那么好,但不好也没有任何关系。”

“鸿拟里面也经常吵架,你去上班而已,又不是和人做夫妻。”

比起戳破,他更像安抚,楚扶暄没有吱声,然后被询问:“你说对不对?”

楚扶暄恍然发现,在他们的沟通里,祁应竹没向自己提过问题。

哪怕彼此当中横着空白和猜测,到头来只需要回答这么无关痛痒的话语。

被如愿地留出余地,楚扶暄却莫名不满意。因此他没有往后撤,相反地深吸一口气。

“我做过的比写出来的多,背调流水从毕业查起,所以我的起点说是VQ没什么错。”

他向鸿拟自我介绍也同样,在此之前的没有提及,社招本来就看正式经验,这种不算是隐瞒信息。

“不过我都没想过自己去的是这家,我很早就另外签过协议,差学位证下来正式入职。”

被抛来这句,祁应竹迟疑:“你不是他们的管培生?”

VQ组织得极其精简,招聘是出了名的严和窄,应届基本是通过管培计划。

楚扶暄满脸无辜:“他们来我学校宣传,我跑在外面实习,压根没有报过。”

讲到这里肯定显得迷惑,他回看来龙去脉,顿感一言难尽。

他是临时措辞,说得生涩:“我一直喜欢游戏,对物理没太多想法,所以大学里经常参加活动。”

不似别人考虑择业的优劣,楚扶暄全然是出于兴趣,并且有想法便动手去执行。

他读的是常春藤,提供的平台很宽广,除却可以到相关院系借读,汲取顶尖的理论知识,高校也组织丰富的比赛供人发挥。

楚扶暄没错过这些资源,并且不止追求奖项,也有意识地不断打磨产出,使其愈发完整直到能面向大众。

大二那年的圣诞节,他有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公开作品。

虽然是他们几个学生小打小闹,独立游戏资源受限,没有办法细看,但玩法和概念新奇,收到的反馈非常好。

“有人投钱做优化,也有人关注团队,找上门来的形形色色都有,高年级的踏上跳板进业内了。”

楚扶暄这么说着,道:“我要念书,没规划那么多,但交到了更多的朋友,和一个学长蛮聊得来。”

祁应竹简直是感应雷达:“等一下,学长?”

楚扶暄对他惊讶:“我和他纯友谊,他比我大七届,人家有未婚妻!你查什么岗?”

“我没有。”祁应竹嘴硬。

楚扶暄描述:“他开了工作室,当时经营得不错,我第二部作品被他支持,发售那年被提名过好几次。”

再后来,他学业逐渐空闲,得以接触商业化的成熟项目,跑去那家工作室坐班实习。

两边牢牢绑定在一起,相当于互相成就,后来临近毕业,楚扶暄没到外面撒网和对比,顺水推舟地和他们约定去向。

“走到这一步,为什么你最后没留下?”祁应竹不可思议。

楚扶暄顿了下,含糊道:“学长出了点问题。”

“你可以理解为工作室从里到外卖给了VQ,被合并的项目今年还在给人家赚钱。”

彼时他的处境非常窘迫,原定的合同没盖章,主体公司先被收购得一干二净。

不止是这样,卡着即将毕业的节点,工签宽限的时间非常短,找不到雇主会被遣返。

其中的波折被草率带过,楚扶暄三言两语地描述了情况。

然后,他摊手:“VQ愿意帮我搞定,把我这位预备役一起承继了,开的薪水没有亏待。”

“我没心力重新找工作,也不挑挑拣拣了,换个地盘也不错。”

虽然楚扶暄的事业没有坠落,但提及往事,他嫌自己倒霉,态度非常无奈。

并且说多了仿佛诉苦,他抗拒示弱,哪怕全程唯有陈述,也为此有些别扭。

祁应竹不希望他有负累:“如果回忆起来不痛快,可以不用讲,在这里没有人打算审问你。”

瞧他大方地后退一步,楚扶暄抱着胳膊,索性颔首承认。

“也是,反正以我的角度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没有意义,陈年旧账翻出来都弄不清,你觉得我会喜欢给自己闹心?”

祁应竹没来得及心里落空,又听对方破罐子破摔地出声补充。

“我现在能这样跟你聊,全怪你让我怀疑……”楚扶暄噎了下,深感事态重大,“你别是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