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我能被提上主管,也是有他推荐,但除了工作……最多是碰到就打声招呼,偶尔在场面上说几句。”
庄汀解释着,表示祁应竹虽然不打官腔,属于能力至上的实干派,但性格比较清冷,没那么乐意和他们玩在一起。
这边氛围融洽开放,不止是大家可以叽叽喳喳,尽情地表现自己,还包括内向的性格能被理解和接纳。
他们察觉到祁应竹的孤僻,便自发地保持距离,当然,祁应竹的气势太盛,也容易让人下意识地心生畏怯。
庄汀在这里待了很久,从X17项目建立之初到现在,陪游戏走过上线六周年,他尚且对祁应竹有些隔阂,那么其他同事更不用讲。
庄汀补充:“有人送过被退了,老板分寸感很强,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总的来说是好事,管理风格比较鲜明嘛。”
闻言,楚扶暄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这做法虽然与自己不同,但确实符合祁应竹的风格,行事充满目的性,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瞧他发蒙,庄汀说:“这点零碎犯不着,你没见大家都默契地不去添堵?”
楚扶暄登时回神,打趣:“嗯,我当他孤立你们呢。”
庄汀笑着接茬:“何止啊,他可以靠嘴闯出故意伤害罪,好多人听了心碎。”
楚扶暄的口才也很厉害,刚才没少和别人掰扯,为了有说服力,他还搬出去年一次项目事故。
那时候他虽然没入职,但知道游戏因为建模太丑导致卡池遇冷,于是当场翻起旧账,以此要求修改验收环节,提高策划的话语权。
听到庄汀埋怨祁应竹有时尖刻,楚扶暄有一些心虚,默默地移开了眼珠子。
庄汀道:“哦,我没怪你的意思,那次赶工搞得特难看,但你知不知道祁应竹的评价?”
楚扶暄好奇:“问你怎么招的人?”
“不,当时主要是原画很帅,建模做得有点臃肿。”庄汀微笑,“他看完问我怎么这哥们儿投胎错为猪。”
楚扶暄:“。”
面面相觑之际,庄汀倒吸气:“我有没有看错,你是在憋笑?!”
楚扶暄马上扭过头,不肯让他确认,努力忍住笑意之后,脸色逐渐有些发愁。
合着祁应竹那句不收东西,并非是和自己摆架子,他后知后觉地转过弯来。
随即,楚扶暄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但说不上来在担心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也会被退掉?他有些懊恼。
在他困惑之际,祁应竹走出办公室,将风信子摆到了楚扶暄的主机旁边。
无论楚扶暄是什么用意,他大可以快刀斩乱麻,这方面自己早已应付得非常娴熟。
祁应竹很早就懂得如何拒绝,比如校园时期受到欢迎,情书会一封接着一封,腼腆地出现在课桌里,可他从来不拆开,更不可能收下。
他认为优柔寡断害人害己,平白放纵发散的空间,拉拉扯扯很没有必要,所以他的表达形式向来很冷硬。
可楚扶暄的话……
那家伙会不会伤心?祁应竹在转身时有些踌躇。
尽管楚扶暄往往烂漫,不管处境有多么辛苦,大家碰到他,他总是一副明媚又活泼的样子,不会被任何困难压住。
然而,祁应竹可以笃定,他不是表面上那么钝感。
甚至与外表相反,楚扶暄的感知非常细腻。
一个筋疲力尽还要佯装活泼,只为了让父母不用担忧的人,怎么可能没心没肺?
只不过天性要强,楚扶暄会把脆弱之处当成瑕疵,滴水不漏地掩饰起来。
就这么一个爱面子的人,主动亲近却吃到冷钉子,以后是不是要久久地窝在壳子里?
纠结之际,有交谈声越来越近,祁应竹不方便待在这边,立即快步折返,接着反手关上门。
他再低下头,另一只手牢牢捧着风信子,花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摆了两下。
拿都已经拿回来了,留在这儿吧,祁应竹动摇。
至于所谓的花语以及各种蛛丝马迹,他可以装作完全没发现。
反正对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祁应竹目前不能确认,也不想自作多情。
下午六点,楚扶暄终于散会回来,隔着一层木板,可以隐约地听到他和别人在说话。
可惜隔音效果太好,难以分辨具体的内容,很快,总经理室被敲了敲。
“我来随便问问,你不会把花悄悄塞回来吧?”楚扶暄探出脑袋。
祁应竹匪夷所思:“那么担心我不领情?”
楚扶暄解释:“也不是,盆栽要浇水的,我怕它不小心就死掉了。”
植物刚吸收完维生素,用不着天天吃外卖的人来操心,祁应竹没和他多说,表示自己不会那样做。
靠,早知道祁应竹是破天荒松了口,自己就该趁虚而入,好好把握人情往来的机会。楚扶暄有些后悔。
“给你买便宜了。”楚扶暄眼巴巴地说,“我好歹要付个一天薪水,才匹配老板的身价。”
倾诉完自己的尊敬,不料祁应竹忽地嗤了声。
楚扶暄困惑地看过去,随后祁应竹说:“砸上万块送这种,你要订婚礼花门过来么,楚扶暄,你准备泡老板?”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不好是泡老板胃口大,还是三十多个饺子胃口大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