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而易见不愿意解释,楚扶暄没有多问,当是老板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车辆缓缓驶进小区,租房没有附带车位,公共的停靠位置很少,好在今天比较走运,他们刚到就有人挪出来。
祁应竹开着一辆迈巴赫,来到这种狭窄空间着实挑战驾驶技术,方向盘稍有打歪就能擦到隔壁车辆,旁人看了都要心惊胆战。
不过楚扶暄发现他性格是真的极其沉稳,哪怕四周停得七扭八歪碍手碍脚,他也没有嘴上抱怨什么。
两人来到高层,防盗门是密码锁,祁应竹问他有没有重置过。
“还没来得及,我待会儿就改。”楚扶暄察觉到疏漏。
这里大概装修了七八年,整栋楼和装修风格算不上陈旧,只是租客们来来往往,地板和墙纸免不了有磨损。
楚扶暄不太介意这些,不过身边站的是祁应竹,总觉得让人来这里有一些屈尊降贵。
“可能还是有点小,视野也一般。”他谨慎地说,“不过比我在加州那套舒服多了。”
之前为了所谓的婚前协议,祁应竹去过他之前的房子,估计五六十平,书房和客厅被迫挤在一起。
现在宽敞多了,楚扶暄把手头东西堆在玄关,去厨房给祁应竹拿了一瓶矿泉水。
“我前几天来过,重新打扫一遍,空调也喊师傅清了灰,就是还没买热水壶,这次不能给你倒温水了。”
如此解释完,他才打开了空调,仿佛怕祁应竹无法接受这里的家具。
祁应竹意识到了他的小心:“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曲解?”
楚扶暄茫然:“唔?”
“一百多平算不上小,我以前住过上下铺的旅社。”祁应竹说,“连窗户都没有,谈不上视野,想通风要开门。”
楚扶暄完全没想到他会有经历,有些诧异地愣在原地。
祁应竹说:“空调确实该清理,我很早之前因为房间墙壁发霉,得过一段时间的支气管炎。”
语罢,他风轻云淡地耸了耸肩:“幸亏没有菌株中毒。”
听到这里,楚扶暄迟钝地反应过来,祁应竹是在澄清他并不挑剔,更谈不上对此有所嫌弃。
他慢吞吞地应声点头,再匪夷所思:“怎么会弄到生病啊,是在学校么?”
“家里。”祁应竹说,“大概从小印证了命比较硬,所以不怕老婆克,也不怕被员工冲。”
楚扶暄:“……”
现在是翻旧账的时候么?怎么自己说过的话,祁应竹记得一清二楚!
那点诧异被羞恼盖过,他道:“你最好是这样,不然你哪天倒下了,我是家庭事业两凋零。”
其实他很好奇祁应竹的过往,可惜对方这么说完,不准备继续吐露。
楚扶暄也没探究,毕竟涉及隐私,他们也没到互相可以刨根问底的程度。
“上次我在你家睡了一晚上,说过要请你吃饭呢。”他道,“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
原先忙着节前的工作,双方都无暇顾及,这会儿放假了,楚扶暄总归要主动提出,以示自己没有抛到脑后。
尤其祁应竹今天帮了忙,前后叠加在一起,他理当安排一顿大餐。
祁应竹:“后天晚饭吧,你订完把地址告诉我。”
听他语气随意,楚扶暄偏要挑刺:“为什么不是中午?”
祁应竹说:“有关于和你吃中饭这件事,我稍微有点心理阴影,怎么说呢?人生第一次相亲的冲击力,麻烦你包容。”
楚扶暄:“……”
什么叫做冲击力,到底是谁的压迫感更强?
要说阴影,自己也深受影响,从此有重要的日程安排,出发前必须反复确认信息无误,恨不得把人员名单打印出来放在口袋里
他咬牙切齿,回敬:“第一次相亲就直通教堂了,我看你很能消化嘛?”
祁应竹遗憾地说:“没有,后来陪着演演戏,左耳进右耳出而已,不需要咽进胃里,所以逃过了积食。”
眼看着即将拌嘴,他战略性地选择撤离。
可是楚扶暄开始过意不去,人家好歹忙前忙后,还没仔细招待,这样就走了吗?那未免太不妥帖。
暗自打鼓之际,祁应竹似乎了解他的挂碍,率先出声阻拦。
“不用送,缠缠绵绵的万一被同事撞见,你这辈子别想撇干净,我的风评也是砸了,有夫之夫深夜乱跑,这种描述多不成体统。”
这边属于热门楼盘,有很大概率遇到熟人,楚扶暄从而心里一紧,默默地捏住衣袖,用后脑勺朝着他,表示本来也没这么准备。
“缠什么?你快点走吧,要是和你传出绯闻,在我这儿是杀头之罪。”楚扶暄催促。
待到祁应竹一走,他却默默地钻进阳台,眯着眼睛往下张望。
他关注着车位的动静,担心内部道路不太好,祁应竹那辆可能会被卡着,剐蹭一下都属于天价。
很快,祁应竹从楼道出来,却散漫地靠在车头,没有马上离开。
楚扶暄打开摄像头,继而拉进焦距,定格了几张照片,准备质问他磨磨蹭蹭要干嘛,如果车子开不出来,可以求自己下楼帮忙。
然而在他的镜头里,祁应竹早有预料,忽地仰起了脖颈,向着阳台的方向挥了挥手。
紧接着,楚扶暄懵懂地顿了顿,收到延迟半拍的好友消息。
祁应竹故意招惹:[干嘛跟踪我,舍不得可以直接讲。]
[反正跟你撇不干净对我来说是婚内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