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尿遁回来,大家也总算八卦完了,一同热热闹闹去吃饭。
杜悠予请的是不错的餐厅,松阪牛肉上了有几十碟,红酒也没少喝,众人吃得很是愉快,杜悠予也是一贯的微笑面孔,却不看钟理了。
钟理渐渐回过味来,有些慌了。他知道多半是那番话惹的祸。
他有点痛恨自己一时的虚荣了,明明就不是女朋友,只是关系暧昧的同性性伴,为什么要说得那么逼真呢?到底是要骗人还是骗自己呢?
他是太想有个恋人了,不管和杜悠予这样暧昧着到底是算真还是算假,被老伍他们那么一问,就忍不住先把杜悠予套上「女朋友」的身分来回答。
自己也知道撒谎不好,这样的谎尤其没出息。心里有些不好受起来,对着杜悠予变得淡漠的脸色,觉得后悔,只能低头吃东西。
吃过饭出去,大家各自道别回家,杜悠予也不再说「我送你回去」这种话了,径自去开车,钟理很不好意思,跟在背后走了几步,见杜悠予没有停步的意思,就冲着男人的脊背喊了声:「对不起啊杜悠予。」杜悠予回头看看他,笑了一声,脸色却是更难看了。
「你行,你还真是做得出来。」
「……」
「长了胆子嘛。」
钟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气到这种地步,无措起来:「对不住啊,我就是一时头脑不清楚……
」
杜悠予笑了一笑:「你不用道歉了。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杜、杜悠予……」
「要不是他们说,我还真不知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呢。虽然勇气可嘉,不过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钟理窘迫得脖子都红了:「杜、杜悠予……」
杜悠予不再理会他,钻进车里,关上车门,很快便扬长而去。
钟理在后面尴尬地看了一会儿,也只能挠挠头,沿着路打算慢慢走回去。
心情不好他就喜欢走路,走着走着事情就容易想得通。
和杜悠予之间究竟算什么,他从没认真去想过,大概是因为两人做得太多了,用肉欲来解释,事情就变得简单,于是他就不去想,也不太敢往深处去想。
把杜悠予当「女朋友」跟兄弟们分享一下「恋情」,他也知道不太真实,但就是忍不住。
被杜悠予明明白白地嫌弃了,心里竟然空虚得很难受。
边走边挠头,抓得头皮都隐隐作痛了。有一瞬间他忍不住害怕地想,说不定他是真的喜欢上杜悠予了。
明知道是个男人也还是喜欢的那种喜欢。
不知不觉,走的竟然是去杜悠予家的路,意识到这一点,钟理都有点讨厌自己这双不识相的脚了。但别墅区就在眼前,他在外面绕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能把脚管住。
杜悠予房子里的灯是亮的,钟理硬着头皮上前去按了门铃。门倒是开得很快,但男人的脸色显然连招牌式笑容也懒得伪装了。
「你还有什么事?」
钟理觉得实在是不明白,想了一路的话也忍不住了:「我是有错,可这有很离谱吗?总说什么喜欢我、想约我的人,难道不是你?这次用得着做这么绝吗?」
「我是对你有过一点兴趣没错,」杜悠予望着他,冷笑道,「不过你也别太恃宠而骄了。
你以为交了女朋友,还能再跟我继续下去?还真当我是按摩器啊?」
钟理被骂得都傻了,怔了半天才能出声,「杜、杜悠予。」
「你还有什么事?」
「我、我没有女朋友!」钟理都有点结巴了,他吃惊于杜悠予这回的不聪明,「他们说的那个漂亮女朋友……就是你啊!你怎么会弄错呢?」
杜悠予看着他,一时没说话,脸像是僵住了,过了半天才缓过来,渐渐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咬牙道:「我他妈这是怎么了?」
钟理都觉得担心了,他从没见杜悠予这么笨过:「杜悠予……」
杜悠予咬牙切齿地在台阶上坐下,扶着额头:「我没事。」
钟理忧心忡忡地瞧着他,看他失态地抱着头,不知道在纠结什么。过了好一阵子,男人才把头抬起来,钟理又看到一个自己熟悉的杜悠予了。
「我好像被你传染了,」男人笑道,「嗯,傻果然是会传染的。」
这样的情况下被说成是傻子也会不觉得生气,澄清了误会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在轻松之外,还有一些不安的甜蜜。
杜悠予把他搂过来,又用膝盖夹着,而后无所谓是在室外,照样将他拉下来亲吻了。
热烈地吻过几次之后,钟理听见贴着自己脖颈的男人用细微的声音说:「怎么办……」
他知道杜悠予不是在问他,但不明白是在苦恼什么。只是不知怎么的,觉得这样不是那么悠闲笃定的杜悠予也让他很喜欢。
今晚这样,不做一次是不行的了。在卧室里亲吻爱抚之后,看着杜悠予脱去衣服,钟理突然不好意思起来:「那个,我想,在上面。我还从来没在上面过。」怎么也该轮到他了吧?
杜悠予看了看他,笑道:「我后面很紧。」
「啥?」钟理不知道他是在自我炫耀还是怎么的。
「所以容易造成撕伤。」
「……」
「你也知道,那里血流不止就算上药也不容易止住。」
这下把钟理给吓到了,站在墙角思来想去。算了,既然都跟男人做了,在上和在下有差吗?又不是骑到杜悠予身上就能假装是跟女人做,或者能让自己更有男人味,好像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看杜悠予长得白白净净的,什么挫折都禁不起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硬要求在上面。那样的痛法,这种斯文读书人哪里受得起啊?「那算了。」
杜悠予望着他:「嗯?你不做了?」
「呃,不是,」钟理老老实实地,「是我比较结实,不容易伤到,下面就下面吧。你等下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