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珏知面色一僵,在他的眼神底下几乎镇定全无、理智崩塌,他一向讨人喜欢的笑容彻底消失在了脸上,开始使用自己惯常的战术,哭的梨花带雨:“泊衡哥,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是小因哥跟你说了什么吗?我怎么可能会想去害他呢?”
看明珏知哭的这么伤心,明诚松到底是开了口:“珏知不是那样的孩子,泊衡,你也不能只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徐泊衡却毫不在意地笑着说:“我既然来找你,当然不只这一个证据,你会慢慢看到的。”
说完,他忽地收起了笑容,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走到对面拽住明珏知的衣领将他从沙发了扯了起来!
明诚松反应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徐泊衡拽着惊恐挣扎的明珏知一路来到了洗手间。
明珏知已经开始双腿发软,面对缓声透露着陌生暴虐气息的,他开始害怕了:“泊衡哥,你要干什么……啊!”
徐泊衡将洗脸池放满水,然后猛地将他的头摁了进去!
明珏知的头整个浸在洗手池的水里,感觉自己完全呼吸不过来,不过一会儿他的脸就憋的发红,止不住地开始拼命挣扎。
水被他甩了一地,溅在了徐泊衡的脸上,徐泊衡面无表情地看着挣扎的明珏知,眼睛落在一片阴影当中,阴沉沉的让人发憷。
明诚松震怒地站起身:“泊衡!放手!你这是在干什么?!”
索菲亚、徐轶和柯若兰接到周姨的电话,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索菲亚难以置信地看着冷静却干脆地将人按进水里的徐泊衡,一时怔住了:“泊衡?”
徐轶见势不对,连忙急声叫停:“泊衡!你冷静点!”
柯若兰神色一变,猛地冲了上去:“放手!你们在干什么?!”
徐泊衡已经掐好着时间拎住明珏知的后颈,将他从水里捞了起来,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丢在了地上。
明珏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软倒在地上,费力地喘息着。空气重新流通进他的肺里,火辣辣的疼,他一边撕心裂肺地咳嗽一边呛出气管里的水,整张脸都已经憋成了绛紫色。
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那种濒死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
明珏知恐惧地看着居高临下睨着他的徐泊衡,身子不易察觉地轻颤,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你想杀了我?”明珏知双目通红地看着徐泊衡,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地质问:“你要为了明因那个贱人杀了我吗?我们从小是一起长大的!你的竹马是我!到底为什么他要出现?他把我的所有东西都抢走了,本来所有的东西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
柯若兰猛地顿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自己涕泗横流的儿子,不敢相信他对明因竟然是这样的想法——他希望明因从来不存在,他觉得明因抢走了他的东西。
但她一直以为明珏知是不会这么想的,从小到大他都是被千娇百宠地养大的,她以为会这么想的是明因。
“珏知……”她失望又难以置信地喊了出来。
明珏知听到她的声音猛地一怔,表情僵了一瞬,紧接着又彻底破罐子破摔地,嘶吼道:“你们为什么不能只爱我一个?血缘有那么重要吗?我才是你们的孩子!我才是你们的孩子!”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徐泊衡似笑非笑地说:“是你偷走了明因的东西才对啊,你不仅是小偷,还是杀人犯。”
“……我不是。”明珏知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但反驳的声音却显得没有底气起来。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咳出来,声音听起来非常凄惨。
柯若兰终究还是不忍心,上前把他扶了起来,明珏知立马委屈地把头埋进柯若兰怀里,边哭边喃喃着妈妈。
徐泊衡并没有看他们,他无动于衷地擦了一下脸上和手腕上的水,将袖口处打湿的部分挽了起来,然后跨过明珏知走出了洗手间。
兜里的手机叮当一声,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眉毛上扬,然后回头看向哭的快喘不上气来的明珏知,慢条斯理地问:“对了,你知道你为什么联系不上邹斐吗?”
明珏知的哭声停住了。
“明因出事之后他就立马要跑,我的人追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他追上。”徐泊衡像是在好心地给他做出解释,但每一个字都像宣判他死刑的锤音:“所以他没有时间接你的电话,真遗憾。”
明珏知死死地瞪着他,最后像是忽然呼吸不过来一样抓住了胸口,剧烈喘息几下之后便彻底晕了过去。
明诚松连忙打电话叫了120,然后神情复杂地看着徐泊衡。
“关于你们的儿子参与谋杀这件事,我会把所有的证据提交给警方。”徐泊衡冷漠地看着他说:“要替他找关系、或者找律师就尽快吧。”
说完他走到索菲亚和徐轶的面前:“一起回医院吗?”
于是他们便一起走出了明家,徐轶还有些其他的事,坐自己的车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索菲亚喃喃道。要不是亲眼看到,她真的无法相信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竟然会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这已经不单单是嫉妒心可以解释过去的了。
而这些事情之所以发生,未必没有她的好友纵容的结果。
她想到躺在医院的明因,以及之前的种种,心中叹了口气。
“这次是兰自己中的因结的果。”索菲亚低声说:“或许我们都不是合格的家长,还好没有酿成什么彻底无法挽回的结果。泊衡,你有怪我经常缺席你的成长吗?”
徐泊衡握着方向盘,想:上一世已经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他直到明因死了的那天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而在某天突然领悟自己的感情时,那才是漫长凌迟的开始。
但他只是说:“不要想那么多。”
索菲亚从后视镜中看着他英俊却淡漠的脸,苦笑了一下,然后说:“明因高考完,带他去我们那里玩一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