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闻良硬是坚持到把粥喝完了才走,明因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包榨菜问他吃吗?周闻良心情复杂地看着他,然后说吃。
周闻良托明因的福,还是第一次吃徐泊衡做的饭,一碗粥喝完味道居然还相当不错,这让他的心情更加复杂。
临走的时候他问徐泊衡:“你真的想好了啊?我看明因是个死心眼的人,你后面如果后悔了他估计会伤心死。”
他跟明因的交集不多,但这人异常好懂,非黑即白的性格,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毫不掩饰。有时候周闻良都担心他过刚易折。
徐泊衡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神色变得严肃了些,缓声说:“我已经考虑的非常清楚了,不用担心。”
他用了半辈子的时间去考虑这件事,已经不能更清楚。
周闻良看了他一会儿,从他肃穆的神色里看出了一种不容更改的认真,他的眼神像是穿过了时间和空间的罅隙,沉沉、久远地落在明因身上,像一场经年的雪。
周闻良一瞬间就相信了他的话,也是这一刻他才更深刻地意识到,徐泊衡看明因的眼神是很不一样的。
只有他傻了吧唧到现在才看出来。
“真稀奇呀,铁树竟然开花了。”周闻良唏嘘地感慨了两声,已经在一碗饭的时间内接受了这件事。
他离开之后,明因也需要去兼职了。
校内的奶茶店老板给他推荐了一个朋友去兼职,暑假期间明因还是会每周抽出几个小时的时间去挣外快。
他斜挎上包,徐泊衡还站在玄关处。他放松地倚靠在壁柜上,见明因走过来,对他说:“没想到文良会来,你介意他知道我们的事情吗?”
明因摇了摇头:“不介意。”
他确实不太在意,他没有主动把自己恋爱的事情告诉别人的打算——毕竟他现在算是在早恋,但也没想要瞒着,别人要是看出来了他也不会否认。
“你介意吗?”明因忽然反过来问他。
“我当然不介意。”徐泊衡像是有些讶异,很快又笑着说:“我担心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才这么问的。至于我,”
他思索了一下:“我不介意办场宴席通知整个江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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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因瞬间睁大了眼睛,一时看不出来徐泊衡是在开玩笑还是怎么。
“我开玩笑的。”徐泊衡紧接着慢悠悠地说。
“……”
“我没有不想别人知道。”明因说。他感觉徐泊衡好像误会了什么,认真地解释道:“之前在学校装不熟是因为……因为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而且我不也不习惯把什么事都往外说。”
徐泊衡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温和地说:“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嗯。”明因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又说:“我不是渣男。”
徐泊衡忍不住笑了:“我知道了。”
……
明因离开之后,徐泊衡也换了身衣服,戴上腕表出了门。他开着车一路来到了明家,把车停好后就径直走进了屋内。
明诚松坐在沙发上等他,见他来了,目光略有些复杂地落在他身上:“来了?”
徐泊衡对他一颔首,喊了声“明叔”,便在他对面坐下了。
明诚松的目光有些严肃,似乎斟酌了片刻,才开口:“明因那孩子没有住校,现在正住在你那里。是吧?”
他会这么说就是已经知道了,徐泊衡也懒得辩驳,点点头,说:“是。”
明诚松面上一瞬间有些不好看,但面前坐着的是徐家的孩子,从小就沉稳寡言,他不能责骂,只能敛了一些怒气,沉声说:“这孩子有家不回,住校也就算了,住在你那里像什么样子?”
徐泊衡没说话,他往后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看上去没有丝毫局促和紧张。
明诚松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坐在他对面的不是一个小辈,而是阅历年纪与他相仿的平辈,跟他坐在一起交流和与合伙人磋商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明叔,你不问问他为什么要搬出去住吗?”
明诚松眉头一动:“上次的事情我是误会了他,让这孩子受委屈了,他心中对我和若兰有怨念。”
“他没打算住校,我碰到他的时候他正准备去中山小区租房。中山小区,您应该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吧?地价最便宜,但安保最落后的地方,群魔乱舞。所以我把他带走了。”
徐泊衡接在他的声音后开口,嗓音有种冷淡的犀利:“不过即便没有这件事,我也会他从明家带出来。”
明诚松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明因会跑出去租房,还租在老破小的小区,紧接着他又听出了徐泊衡的话外之音,一时难以置信,压着怒火提点他:“你跟小因年级都不大,行事冲动我可以理解。但胡来也该有个限度,头脑一热作出决定很简单,后果你有考虑清楚吗?”
“恰恰相反,我很清楚我要什么,也会承担后果。”徐泊衡姿态自然放松,无惧地跟明诚松对视,眉眼如深渊:“不清楚的反而是您和兰姨。你们真的关心过明因吗?”
明诚松感觉到了他话语里的机锋,被外人评断家事让他感到有些不快,语调沉沉地说:“小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怎么会不关心他?”
“不见得。但你们不听他辩解就给他定罪,明知道他跟明珏知不和还强硬地要他回来,就连他回来的第一次生日蛋糕都能弄错。您和兰姨真的可以一碗水端平吗?”
徐泊衡一瞬不瞬地望着明诚松,语气谦逊,态度却很直接:“明叔,您是长辈,我一直很尊重您,所以我不想说太难听的话。但你们护着明珏知,我护着明因,很公平。”
明诚松无法言语,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珏知心性单纯又身子弱,不会对小因不利。再者,这是明家的事,我自有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