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徐泊衡在知道明因兼职之后就要来了店长的电话,但很少拨通。店长还惊奇了一下,然后回忆着说:“明因今天上班上的挺准时的,当时我看他没什么异常啊……等下,他回去的时候好像在路上被疯子缠了一会儿,但当时学校到处都是人,保安也在,应该没发生什么事吧?”

徐泊衡问:“什么疯子?”

“是个女人,在我们学校蹲好几天了,说哪个老师侵犯了她女儿,要学校替他们家做主,但那老师早就转走了。”店长有些唏嘘地说:“不知道事情是真的假的,那个老师我看好像还挺受爱戴的,但突然转走了搞不好也是心虚。”

“你知道是哪位老师吗?”

“我不认识那个老师,”店长仔细搜刮自己指甲盖大小的八卦储量:“但听说之前就是重点班的老师,姓杨好像。”

徐泊衡沉默了一下,然后对他说:“谢谢。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店长赶紧说:“明因这小孩挺好的,做事很实在。该不是被吓到了吧?”

但明因不是那么胆小的人,徐泊衡思忖片刻,说:“不是。这件事我会查清楚,麻烦你多照看一下他的情绪。”

店长应了一声,徐泊衡挂断了电话。明因这么不对劲和这两个人一定是有点关联的,他不在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姓杨的老师……徐泊衡皱了下眉,他的印象里没有这个老师,想了想,还是发了条信息给周闻良。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明因的房门却忽然被他推开了,徐泊衡愣了一下,朝他看过去:“没睡吗?”

明因过了那一阵恶心劲,脸色看上去比刚才好了一些了,他穿着棉质的睡衣,黑色的头发落在柔顺地垂下来,黑洞?的眼珠望着徐泊衡,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方才的通话。过了一会儿,他说:“徐泊衡,我想要你帮我。”

徐泊衡顺着他的话问:“什么事?”

“杨志忠,是明诚松给我找的家教老师。”明因垂着眼睛,没有表情地说。徐泊衡想到他避开自己的手,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关窍,脸色一瞬间难看起来。

明因好像提到这个人就有些反胃,皱了一下眉头又继续说:“他摸我的背,我告诉明诚松了,但是他不相信我。”

他说完抬起眼睛和徐泊衡对视。徐泊衡怔怔地望着他,心脏传来一股撕裂般的愤怒和痛感,他不敢相信自己离开的那几年里居然发生过这样、或者更多这样的事。那时候他还自负地将一切都抹平,妄图拉住明因、妄图拯救他,傲慢地对他说“从此不会再有伤心事”。

明因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没有当时那么愤怒了,但他的手还是在抖:“我希望把他送到监狱里去。我信那个女人的话,她不是疯子。”

徐泊衡很久没有说话。明因的心开始慢慢往下坠,他也会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吗?毕竟他是一个男生,被另一个已婚的成年男性猥亵在很多人的常识看来都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大多人首先都要怀疑一下:是不是你想多了?

明因感觉浑身的力气又开始抽离,站在明诚松面前争辩时的那股熟悉的无力又开始席卷他。

徐泊衡却忽然站起身,一把抱住了他。明因怔了怔,听见的嗓音好像在抖:“对不起……我才知道这件事。”

明因贴在了他的肩膀上,凭借这这股力量支撑住了身体。

徐泊衡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尽量压着汹涌的情绪,闭了闭眼睛,低声说:“我相信你,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不要担心了。”

明因没有说话,但片刻后,徐泊衡感到自己肩膀上的那块布料开始变的温热。明因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过了很久,才抬起脸说:“……谢谢。”

接下来的几天徐泊衡都没有在学校,明因放学的时候没在门外看到那个女人,还问了一下保安,保安嘀咕了一句说好像被人送到医院去了。

明因愣了一下,回去的时候徐泊衡说是自己送去的医院,连带着她丈夫一起,他安排的是最顶层的病房,其他人接触不到,让他放心。

明因缓缓地点了下头,然后问:“她看上去好点了吗?”

“好多了。”徐泊衡说:“事情很快要有结果了。”

证据收集起来比他想的更加容易,杨志忠是一个不太谨慎但同时又非常傲慢的人,他无所顾忌地用自己的权利拿捏着手底下的学生,但又很会看菜下碟。

他不会去动家世比较好的学生,甚至在他们眼里他温和又好说话,而那些家世不好的就只能任他磋磨、一张嘴百口莫辩。况且他是校方那边的人,学校为了声誉也会替他将这些丑事压下来。

证据其实早就有,只是没有被看到的渠道。

明因找了一个周末去医院看了一下这对夫妻,女人已经被重新拾掇过了,看上去整洁了不少,男人在工地摔下来陷入了瘫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见到明因和徐泊衡的时候,女人就开始止不住地流泪,握着明因的手一直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明因轻声说:“没关系。”

她的桌面上摆着一个旧旧的相框,里面是一个微笑的女孩子。明因看了一眼,女孩长得很漂亮,眼睛里有种生机勃勃的倔强,这样的女孩却选择无望地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我只想要他罪有应得。”女人喃喃地说,她抚摸着照片上的女孩,眼泪落在相框上:“我这辈子已经没有任何指望了,让杨志忠受到应有的惩罚是我唯一的愿望。”

“他会的。”徐泊衡语气凝重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