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净手,靳屿成也进来了,靠近之后,把人抱在了怀里:“一起洗个澡?”
周梨在外面磨蹭脱衣物,进来时,他已经打开了花洒调水温。
周梨脚步一顿。
靳屿成回头,眉心微皱:“怎么了,惊讶什么?你没看过?”
“看过了。”周梨淡定说道,“但是感觉挺久没在酒店看过。”
靳屿成低低地笑:“也是,换个环境,刺激不一样。”
在酒店里,确实更容易引起刺激。
靳屿成睡醒之后洗个澡,人也清爽许多,还洗了头发,毛巾擦着润湿的头发,围着个浴巾坐在床沿。
周梨躺在床上,拿脚丫子去踩他肌理结实的背。
他哎了一声。
“我帮你按摩按摩。”她说。
靳屿成回头瞅她:“也只有你能踩着我的背,我还不嫌弃的。”
周梨却道:“也不光只有我吧。”
“还有谁?”
“你的小孩。”她下意识地说。
靳屿成:“……”
周梨察觉到自己说话太快,尴尬地笑笑。
“可现在只有你。”他说道,“小孩的事,我可没有想太远,你书都没念完,工作也没定,想这些做什么呢?”
周梨抿了唇,她以前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件事,自打知道未来的情况,反而不再忌讳,也想逗他。
“靳屿成,你是不是真的超喜欢生个女孩儿?”
“一般。”他声音干脆。
“可你刚刚看到陈悦家的小姑娘,眼睛里都冒星星了。”
靳屿成受不了道:“我那是对她家的小姑娘么?我那是对你。换个人抱那小姑娘,我有瞧过?”
好像确实没有。
他刚才是看到她抱着小姑娘玩,眼睛里才流露爱意。
周梨凑过去,从后背后抱他,脸也贴在他背上:“靳屿成,你是不是脑海里想的是我抱着我俩的小孩?所以你才觉得那个画面特别有爱。”
男人受不了她用言语刺激,手还在他身上乱摸。转过身,把人扑倒在了床上:“你再扯这些,我现在就让你生一个出来试试,反正还没毕业的又不是我。”
周梨一点儿也不害怕他的恐吓,继续刺激:“你当时冲我的那一笑,我感觉你连小孩名字都想好了。”
“是不是啊?”
靳屿成神色一顿。
周梨惊讶道:“不是吧,你真想好了?叫什么名字?是男孩儿名还是女孩儿名?”
“我想好个鬼!也不知你一天天的,脑瓜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他长了薄茧的滚烫大手覆上来,唇亦凑近,“信不信我现在真能让你生一个出来!”
他刷了牙,没有酒的味道,伴随一股清新,周梨被他气息占满口腔,知觉一下子就迷乱起来,勾着他的脖颈,咬着他的舌尖不放。
他的气息变重了些:“怕不怕?”
“怕什么?”
“怕生小孩么。”
周梨摇头:“不怕。为什么要怕,咱俩的小孩,一定很棒。”
那天晚上她压力是很大,也有些担忧,但是现在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已经不再害怕,况且知道还没这么快来。
他听了却将她吻得更深,周梨舌头吃痛,唔了一声。
靳屿成这才停下来,起身说:“我去买套。”
周梨:“不用,我包里有,刚买的。”
靳屿成愣住,继而冷笑:“我说今天怎么不知死活,非要来惹我,弄半天自己做了万全准备。”
周梨看着他笑:“可能是我也喝了点儿酒,想逗逗你。”
“喝酒了刚刚还跑出去买东西?”
“就一点点,又不要紧,脸都没红。”
他眉头一皱,把她浴巾扯掉了。
“你就是欠收拾!”
在酒店总是有更多激情,加之阿梨此时还在实习,靳屿成一大早又要接亲,两个人都住在大舅舅家,因为不方便,没折腾。
这会儿在酒店这种可以放纵的地方,人便不再收敛。
周梨摸着他身上结实的肌肉,觉得他三十岁的身体好像更吸引人。
她今天主动了一些,后来勾着他脖子,挂在他身上,让他抱着自己在房间里走动。
靳屿成把她抵在了落地玻璃窗,眸中暗沉,气息深重,声音低哑无比:“阿梨,阿梨。”
周梨一时没承受住,哭着告饶。
不久,周梨躺在床上,只有幽微的气息。
他还有余力帮她擦拭身上的汗。
翌日醒来,外面秋日的阳光如金似蜜。
先醒过来的人问:“近期有什么计划?”
周梨道:“下周实习结束,然后回学校写论文、毕业,等工作分配。”
他摸她的脑袋:“时间真快,转眼你都要毕业了。咱俩真的谈了这么久?”
“中间有分开两年嘛。”
“也对。”
“那你有什么计划?”
“装修四合院呗。”
“过年前能入住吗?”
“肯定能。”
聊着聊着,她好像又迷糊睡去了。
靳屿成亲了亲她的头发,抱着她不知不觉也眯了过去。
……
几天后,周梨结束实习,回到学校里打磨论文,准备毕业事宜。偶尔有空,也会去那套四合院里看看翻修的情况。
四合院不算大,小两进,院子很方正,墙根下可以种些花花草草。
京城的秋天越来越浓,满树的金黄银杏叶随风而落,有一次,周梨拉着靳屿成在银杏大道上走了走,碎碎念着毕业的事,装修的事,他只看着她笑,帮她拂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终于,1981年12月底,周梨和其他同学一起,作为首届高考恢复的毕业生,为自己的大学生涯画上了圆满句号。
1982年元旦,靳屿成和周梨搬到了四合院。
有些意外,这一片的四合院已经连通了供暖。
外面大雪纷纷扬扬飘落时,周梨趴在玻璃窗前看下雪,呵出的气沾在玻璃上,很快形成了雾。
由于来年春天爸妈就调回京,他们在西北处理后续工作,因此没有回京过年。
四合院里只有他们二人,周梨照旧让靳屿成写了对联福字,贴在各个地方,两个人又齐心合作,做了一大桌年夜饭。
他俩在这里度过春节,并且是过了几天非常荒唐无度的日子。
是真的无度。
因为是新的环境,房子也大,屋子里也够暖和。
有时候他抱着她从卧室走到客厅去喝水,都好像要走挺久。
周梨有次没心没肺笑着说:“会不会想念小房子的好,不用费什么力气。”
男人脸一冷:“我还嫌这房子小,当锻炼体能都不够用。”
不过,再放纵无度,也会有停下来的时候。
春节假期结束后,周梨进入对外贸易部,成为一名翻译工作人员,开启自己的人生新阶段。
靳屿成送她上班,看着她对工作充满期待的表情,说道:“今天我比较有空,下班来接你。”
周梨点着头,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大门口。
果然,她最吸引他的时候,并不是打扮得漂漂亮亮,让人挪不开眼睛的时候,也不是在床上意乱情迷的一瞬,而是心怀理想与憧憬,要专注工作的时候。
靳屿成坐在车中,望着那道窈窕的身影,唇角带笑,打着方向盘,朝着笔直的街道前行。
下班时间,身材颀长的男人站在车子边,等到了那个向他微笑着快步走过来的人。
她眼睛里闪烁着的别样光芒,让靳屿成愣了一下。
恍然想起几年前,连里接到一个任务,要驾驶直升机临时送些物资去草原驻训连,他起先并不知晓是为了文工团演出而准备的,只是难得有个实操的机会,他便想方设法把握住了。
从直升机上下来时,靳屿成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领导、老师,而是那个女孩。
说起来就有些奇特,明明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是在他身上,但他又很清楚,她并不是在看他,她的眼睛里并不像其他姑娘那样有流露出什么爱慕之情。这也让他明白,自己并不是那么吸引她。
可是在联欢时,他吹着口琴,她在一旁伴舞。
对视的一瞬,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眼睛里的光芒,就像现在这样,仿佛有好多话,想跟他分享,那个瞬间,他真的很想听她慢慢说……所以在被撮合相亲时,他才会如此盼望地跟她见一面。
虽然过程曲折了一些,打开她的心扉也花了些时间,但是一切,都很值得。
笑着问她:“这么高兴,看来第一天的工作很顺利。”
周梨道:“感觉今天收获满满。”
靳屿成给她拉开车门:“上车再听你慢慢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