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吃罢饭回到房间,已经八点钟。
他为了在火车上方便接水,临时买了个保温杯,周梨也有随身携带保温杯,进房间后,周梨坐在床上,看他拿着热水瓶,往两个保温杯里倒开水凉着。
周梨抿抿笑:“你不是没睡好么,等下去洗个热水澡,然后早点儿睡觉。”
他吹着热水:“你先去洗也不是不行。”
周梨:“我等会儿再洗。”
“喝水吗?凉了些。”他问。
“好。”
靳屿成帮她把水杯拿过来。
周梨道了一声:“谢谢。”
两个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靠着张桌子,各自握着保温杯喝水,室内安静极了,只有他们啜水的声音。
忽然他发笑。
周梨问:“你笑什么?”
他散漫道:“以前大庭广众之下,也毫不在意地想跟你亲近,现在两个人在一个房间,反而要相敬如宾。”
说罢走过来,拿走了她的杯子。
周梨手里一空,他摇摇头:“快去洗漱吧。”
“哦。”周梨也觉得蛮奇怪,两个人共处一室,不会有人相扰,反而拘束了起来。
也许他担心自己不受控制,才保持一定距离?
但其实,她现在已经看开了。
在接受跟他处对象之前,她总有担忧,害怕事情超出自己的想象和控制,也怕自己的考试受到影响。现在看来,她并没有因为跟他处对象,就受到什么影响,相反,即便他坐在她身边,她也能专心致志地学习,效率还很高。
大概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一靠近,她就本能地厌烦、嫌弃,而他靠近,她并不厌烦,相反,很心安。
所以就算他们发生什么,她现在也不介意了。
……
她乖乖去洗澡。
这家宾馆是全市最好的,架子上已经配备了浴巾,比县里那家要高档得多,这会儿的纺织技术也支持多样化产品,周梨摸了摸浴巾,纯棉的手感很不错。
周梨洗完澡,刷了牙,从浴室里出来时穿着自己的棉质睡衣,感觉一身舒服。
后来靳屿成去浴室,周梨看看时间,才九点,便打开收音机,收听了一下广播。
不久,男人围着个浴巾出来,手里拿着毛巾,十分随意地擦着头发。
周梨坐在床头看去,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平坦结实的腹部块垒分明,若隐若现的人鱼线藏在白色纯棉浴巾下……这样鲜活美好的画面,太超出她的想象了!
他没带衣服,怪不得要挑最好的宾馆,可她刚才洗澡看到浴巾时,却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男人站在那儿擦着头发,浅橘色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使得他身体泛着一层莹光,看得周梨呼吸渐渐发沉。
擦完头发,靳屿成把毛巾挂在椅子上,走到了两床中间的过道处,周梨的手不由抓紧了被子边边。但他只是坐在自己的床上,和惬意般说了句:“洗个澡真舒坦。”
他坐下时,腰腹上也完全不见一丝赘肉。许是冬天,皮肤也比夏天白了许多,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更显白净。
周梨直直盯着他,凭空咽了咽。
他看着她笑了笑:“还不睡?”
周梨:“我在听广播。”
眼睛却依旧盯着面前极具诱惑力的男人的身体,脑中思绪翻江倒海,难以想象如果她贴上去,再亲手抚摸他的腹肌,会是种什么滋味。
他不知道她在想这些,气定神闲地问:“要不要喝水?”
周梨回过神,冷静冷静,按掉了收音机:“不喝了,我睡觉了。”
靳屿成见她像条毛毛虫一般钻进了被子里,蹙蹙眉,感觉她似乎不大高兴?
低头看了看,是吓到她了吗?
应该不至于吧,她提出要两张床的房间,显然就是只想节约房钱,并不想跟他睡一张床。
况且他也觉得火候还没到,想再等等。
于是去喝了水,再靠着床头坐了会儿,等头发差不多干了,关灯,睡觉。
然而灯关上不到两分钟,被子里的人小小地叫了一声:“靳屿成——”
“嗯?怎么了?”男人问,“口渴要喝水?”
不是,她只是纯粹睡不着,却违心地说了句:“嗯。”
男人耐心十足,把床头灯打开,起床去给她拿水杯。
周梨睁着眼睛,见他睡觉也没扯掉浴巾,坐起身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水,再把水杯直接放在床头柜。
靳屿成则坐在了自己这边的床上,周梨抿着唇看他。
他轻笑着问:“你是睡不着?”
当然睡不着,谁睡得着!
她再内敛矜持,再是咸鱼淡人,也是有本能欲望的。
周梨一脸无辜地点头。
男人坐在一步之遥,笑着看向她,他的眼神里没有什么欲念,也完全不会有任何行动的样子,却又像是在明目张胆勾引着她。
周梨不禁郁闷了,难道这就是:最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她真的,服了!
仿佛中了什么蛊惑,明知他在勾引,自己就是要上钩。
周梨深吸口气,清澈眸子望着这个男人:“你能不能,哄我睡?”
靳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