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承鹤气得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那你还搞这么一场葬礼干什么?简直是胡闹!”
胡闹吗?戚尽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决定。但唯独在放任戚恪和乔凛虚继续接触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做错了。
如果他限制了两人的交往,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戚尽闭上眼深吸口气,不再回应戚承鹤的质问。
可就在他放空自己没多久,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金属器械互相碰撞的声音。
来参加葬礼的人们逐渐骚动起来,压低了声音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这是不是戚家那个小姐?”
“是她啊,不过她来这儿干什么?”
“不仅提着棍子,还带了这么多人来,也是参加葬礼的?”
“怎么可能,你疯了吧,这明显一看就是要来闹事的啊。”
他们说的不错,戚恪就是来闹事的。
戚恪手里提着一根棒球棍,身上还穿着睡裙和黑色的毛呢外套,身后乌泱泱地跟了十几个人,无一不是身材高大凶神恶煞的。
戚恪站在他们面前,身上的气势却半点不输,她站在尽头看着最前方摆放的巨幅遗照和棺材,咬牙攥紧了手里的棒球棍,冷着声音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全给我砸了。”
话音落下,她身后的那群保镖四散开来,举起手里的棒球棍对着现场的布置就是一通乱砸,人群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尖叫声此起彼伏。
戚恪攥着手里的棒球棍,阴沉着脸往前方走去。
戚承鹤和戚守见戚恪这一通闹事,纷纷上前打算教育她几句,但却被身后的戚尽让人钳制住了他们的行动。
“戚尽你干什么?!你连你爸都敢拦了?!赶紧让人把我松开!”
“大哥,你这是干嘛?爸爸身体不好,你可别乱来啊!”
戚尽对两人的挣扎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看着近乎魔怔的戚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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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恪根本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举起手里的棒球棍,对着那张遗照重重砸下。
“啪——”照片上面的玻璃应声而碎,四溅的玻璃渣往周围飞去,众人被吓出一声又一声的惊呼。
可这还没有完。
砸碎了遗照的戚恪没有半点停留,直奔那具棺材而去。棺材里空荡荡的,唯独只摆放了一只白色的玫瑰。
戚恪伸手将那支玫瑰轻轻拾起,折断过长的枝干将其插在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然后砸碎了那具碍眼的棺材。
戚尽缓步走到戚恪身后,语气淡淡古井无波,“小七,所有人都认为小乔死了,你觉得呢?”
戚恪转过身,那眼神几乎要将戚尽生吞活剥,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她,没,死。”
戚尽很快抿起唇角笑了笑,“那只有你自己振作起来,你才有能力去寻找她。”
“你需要权利去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让他们成为你在海上的眼睛、成为能拯救小乔的那一根浮木。”戚尽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戚恪,十分认真地说道,“你不能消沉、不能放弃、不能因为悲伤而放弃去寻找,因为这是你欠小乔的,她付出了生命为代价,那你就需要用你一生的时间去寻找,直到找到她的下落。”
戚恪冷着脸注视着戚尽,片刻后,弯腰拎起乔凛虚那张巨大的遗照转身离开,走之前她说道:“不用你说。”
然后带着人又如潮水退潮般离开了德南庄园。
从她站在葬礼现场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明白戚尽为什么要举办这么一场葬礼了。他就是要让她来闹,闹得越大越好,他要让来参加葬礼的所有人知道两件事:第一,戚恪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消沉下去,戚氏不会产生任何的动荡;第二,他们不会放弃搜寻乔凛虚的下落,找不到尸体一天,乔凛虚就绝不会是死亡的状态。
第二点无疑是给那些在海面上有生意的人提了个醒t,戚家还在搜寻这个养女,而他们名下的邮轮、货轮等等船只,在出海的时候留意几分并不是什么难事。
没找到不会有什么后果,但要是找到了,那就是泼天的富贵。
于是从这一天起,燕宜湾所有出海船只都开始下意识地注意起海面上的情况,以期待于能否捞到那个让戚家决不放弃的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