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太大了,雪地反射了月光,黑夜也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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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入冬,山里终日被大雪覆盖。
上山捡点柴火都更难了。
年迈的阿婆一如往日上山捡些柴火回去烧,她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到雪地里躺着一块东西,走得近了,发现是个人。
好在这里上面有棵松树,加上地上的积雪太厚了,定是先摔在树上,又落在积雪上。
要不然这么高的山崖,摔下来定没命了。
阿婆扔了捡好的柴火,将人给拖回去了。
是个长得美貌可爱的小公子。
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腹上还有一道新的缝合刀口,这里的伤口看起来是刚刚生产过。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产夫,怎么从山崖上摔下来了。
阿婆给他检查了身体,人还活着,但是右臂摔断了,她给接上了骨。
可人一直都没醒,阿婆时不时给他喂一口稀粥,粥是喝下去了,但人还是不醒。
人已经一连昏迷七天了。
阿婆时不时就来看看他,瞧他一身伤痕累累,加上才是产后。
阿婆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世,看来是个在家里受尽虐待的小夫郎,八成是生下了个没用的男胎,被妻家嫌弃,逼得跳了崖。
阿婆自十年前丧女后,就一个人在山里生活,了此残生。
第八天,人醒了。
阿絮醒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右臂好痛啊……
“你醒了?喝点粥?”慈眉善目的阿婆正在做饭,看到人醒了,过来问他。
阿絮感觉头疼欲裂,他环顾四周,这里是一处简陋的茅草屋,四面漏风。
“这是哪?我是谁?”阿絮问向阿婆。
阿婆只是去盛了碗稀粥,说:“你从崖上掉下来,已经昏迷七天了,喝点粥吧,家里穷,只有稀粥。”
这粥清汤寡水的,没有多少米,里面还馋了一些野菜。
不是新鲜野菜,是入冬之前晒好的野菜干。
阿絮确实肚子饿了,他道谢,接过了碗,刚要喝,发现小腹好痛,他掀开身上的破被一看……
腹上竟有一道刀口?
阿婆看到他的动作,她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清汤寡水的稀粥,说:“你是刚刚生产过吧?”
阿絮想不起来,生产过?我成亲了?那妻主是谁?
他越想越头疼。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先趁热喝了粥暖暖身子吧。”阿婆说。
毕竟即使是在屋里,这四面漏风的屋子,加上没有多少棉花的破被,人也没法取暖。
阿絮喝完了粥,摸了摸自己断掉的右臂,说:“我得回自己的家去,我刚生了孩子,得回去看看孩子。”
阿婆劝他:“你看看你一身的伤痕,你那妻家定是常年虐待你,你是从崖上摔下来的,八成就是被你妻家逼的,若是回去,也不会好好对待你的,你若是真想走,就等手臂长好了再走吧。”
阿絮摸了摸自己一身的伤痕,他想不起来怎么受的伤了,但好像……确实是妻家打的?
“可我得回去看看孩子。”
阿婆说:“那你也等想起来妻家在哪再走吧?外面大雪把山路都封了,你现在离开,可走不下山。”
于是他顺势留下了。
阿絮不肯吃白食,他裹着阿婆唯二的衣裳,拖着断掉的右臂,在雪里捡些柴火,回来做饭。
阿婆的衣裳很大,穿起来太大了,阿絮几针就改了一下。
阿婆说他的手很巧,这样干活麻利又勤劳的小夫郎,竟然被妻家这样虐待,这妻家太不是人了。
阿絮只是挠挠头,他想不起来妻家的一切。
雪地里的树枝并不好捡,阿絮不好意思吃太多饭,他觉得自己的胃口很小,好像吃一点就能饱,加之阿婆说的话,渐渐阿絮也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妻家苛待吧,所以常年吃不饱饭。
——
这已经是找阿絮的第九天了,明天就是第十天,就算阿絮还活着,若是不能及时服下解药,后果不堪设想。
姜姻的身上带着两颗解药,她已然下了决心,若是第十天过去了也找不到阿絮,那她也不服解药了。
反正阿絮没有解药,就算被救走,也活不成了,那她就一起陪着死。
午后,阳光晒在雪地里,姜姻日夜在雪地里行走寻找,手脚都冻僵没有知觉了,时不时用手拨开被雪覆盖的松树,手上被松树针扎出了口子,伤口又被寒风冻裂。
她对这些浑然不觉,她只一心寻找阿絮。
明日天亮之前,必须找到阿絮,否则他就毒发了!
她的眼睛总是酸涩,总是畏光,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因为雪地反射了刺眼的阳光,她的眼睛都伤了。
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了,姜姻的心里升起一阵一阵的绝望。
“阿絮你到底在哪啊!!!”
她仰躺倒在雪地里,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直到她喊得没力气了,倒在雪地里,绝望地望着即将落山的夕阳……
我终究还是失去你了吗?
就在姜姻绝望地闭上双眼那一刻,她的头顶,伸出了一个好奇的小脑袋。
小脑袋歪了歪头:“咦?你也是从崖上掉下来的人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读者“54533316”,灌溉营养液+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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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口气烧到火葬场了,还好我是触手怪,要不然这要是日3的写,钝刀子割肉,我直接痛苦死。
放心,火葬场必给阿絮、给大家一个交代(握拳)
阿姻,看你表现!
无奖竞猜:总要有人不吃解药忍受毒发的,猜猜这回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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