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送你剑穗,你送的啥?! 你还准备把……(2 / 2)

容子倾的心顿时哇凉哇凉,难以置信道:“你就这么不喜欢这个剑穗?”

他可是挑了好久的!还经历了一场i人社死局,花了两百上品灵石!

蔚椋居然连放着压箱底都不愿意,要把它卖掉!!!

“不。”蔚椋立即道:“我不知……”

他抬起眼帘,看向容子倾上挑的眼尾,和红了一点点的鼻尖。

道侣契约让他偶尔能感知到容子倾的想法,也偶尔能察觉出容子倾的情绪,但过于复杂的情感,他实在难以分辨。

就好比之前的容子倾似乎是生气了,可又像是有些无奈、怜爱和喜爱,他无法分清哪个是最鲜明的感受。

而此刻容子倾的情绪十分单一,只是一种酸溜溜的感觉,不太强烈,却源源不断地借由交融的契约,浸入到他的心头,让他的也感受到同样的酸楚。

也让他的心跳声变得有些急促,有些响亮。

蔚椋很难分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但他知道什么应该喜欢,什么不应该喜欢。

师兄们是必须要喜欢的,道侣也必须要喜欢,手里的剑也一定要喜欢,但剑穗……

蔚椋用神识看着这枚漂亮的、小巧的、柔软的,与他格格不入的东西,手指越收越紧,嘴唇抿了起来,道:“剑穗是无用之物,换成灵石可买锻材……”他轻声道,“于我无用。”

#那你的手就不要握这么紧啊!!!#

容子倾艰难地抽出被捏红了的手指,转而扯了扯从蔚椋虎口处漏出来的白色穗子。

#纹丝不动#

就这你还说什么无用之物?要拿去卖?!

明明就喜欢得不行!抽都抽不走,看着剑穗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果然没有一个剑修能抗拒老婆既变强又变美!#

容子倾突然就有点想笑了。

死孩子怎么能这么笨呢?

喜欢的东西都捏在手里了,还想着要卖了换锻材,那他这联姻换来的便宜道侣是做什么用的?

容子倾道:“手给我,蔚椋。”

他伸出一只手,蔚椋立即把另一只手搭了上去。

#握手成功!#

#不知道下次如果来个下巴贴手会不会成功。#

容子倾轻笑一声,捏起蔚椋冰冰的手,穿过两人的身前,贴上自己胸口挂着的那枚金灿灿的储物佩,闭上眼帘,道:“神识进来。”

蔚椋的神识毫不犹豫挤入了容子倾的空间法器,后者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动在他的周围,无处不在,又似乎有迹可循。

容子倾带着这股微妙的感觉,缓缓在他的储物空间里遨游,与蔚椋一同路过满满的灵石堆,也路过填满好几间屋子的锻材。

“蔚椋,这些灵石,这些资源都是你的。”

容子倾睁开眼,看到蔚椋依然一错不错地望着他,他忍不住老脸一红,视线飘了飘,才继续道:“我已经和你联姻,你就不必再为寒渊砸锅卖铁了,喜欢什么就留着,想要什么也都能直接拿这里的灵石去买。”

“不管是剑鞘,还是剑穗,我养得起你和寒渊,知道了吗?”

蔚椋眨了眨眼,眸子明显亮了起来,满满地映着容子倾。

“好。”

他果断地应了一声,随后手中蓝光一闪,脑森*晚*整*理袋上寒芒一显,马尾上多了一抹月白。

容子倾看着蔚椋脑袋上像头花一样迎风招展的同心结,还有挂在耳后和个耳坠般的穗子,直接目瞪口呆。

#好大儿的心思你真的别猜#

#猜到了蔚椋喜欢这剑穗,猜到了还非常喜欢,但没能猜到会喜欢到顶脑袋上#

#谁让你把剑穗挂这儿的!#

#你也不是女装攻啊!!!带什么流苏耳环大头花!!!#

#不要和封应属性重叠啊!!!#

“剑穗是挂在剑柄上的,你往头上挂干嘛?”容子倾干干巴巴地纠正。

蔚椋困惑,一板一眼道:“剑修本就是剑,我便是剑,为何不可挂剑穗?”

容子倾:……???

这是什么歪理?

又……似乎有点道理?

崽崽你这么想的时候,问过别的剑修意见吗?

#哦,别的剑修穷,连可以挂在头上的剑穗也没有#

但这玩儿挂脑袋上也太奇怪了!和七八岁的娃看到墙上挂着带穗子的摆件,觉得漂亮就往自己头上招呼有什么区别?

蔚椋要是敢带着这玩意儿往外跑,隔天执天宗的内部灵网上就会po满天才剑修头顶剑穗的影像!

#颜以则的记仇本又要变长了呢#

蔚椋见容子倾表情诧异,倒也反思了起来:“这处确实不似剑柄,是该换一处戴……”

容子倾看蔚椋眉头一皱,他就头皮发麻!

椋哥,求你别再想了!

别等下他爹的人又莫名其妙裸了,还把剑穗挂尘柄上了!

#噫!不能想!#

#自己吓自己!!!#

容子倾为了防止他真的“自己吓自己”吓中了,连忙道:“就挂这儿吧!”

他放出一条灵力,捏住蔚椋头上的剑穗顺着马尾取了出来,然后团吧团吧,把用来佩戴的绳子团成几个像盘扣一样的小球,聚拢在同心结最上端。

神识的增强,让容子倾的想象能力、动手能力也翻了好几番,在蓝星时给被套打个补丁都做得歪歪扭扭的他,现在绑几个美观又规整的结扣轻而易举。

蔚椋观察着容子倾的动作,眼见剑穗的挂绳在灵巧的拨弄下变成了几个圆球,然后附着到他胸口的衣襟上,冰蓝的穗子在他腰腹前晃荡。

小小的剑穗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精致的、漂亮的、闪闪发光的。

明明隔着两层衣服,他应该对剑穗的轻柔的触碰毫无感知。

可他的心口到腰窝,却在穗子的搔动中,产生了细细的酥麻感,就好像受了伤以后,伤口刚愈合时,在缓缓长出肉芽一般。

蔚椋面无表情地直了直腰杆,挺了挺胸膛,又垂下视线,也垂下神识,来回扫荡他胸口的剑穗,也向更里面探究自己发热的内腑发生了什么变化。

一切寻常……

他的道心没有混乱,执念也没有复萌。

只是心跳的速度依然在加快,并且他的视线也没办法从剑穗和容子倾的身上移开。

想一直盯着他们看。

很喜欢。

蔚椋的眸光和气息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骤然柔软了下来,像是冰霜融化成了河流,缓缓地淌着。

脚下飞过的正是一个木灵根修士的道场,万象引的播报声随着漫山遍野的花海、朦胧而巨大的日轮在他们脑海中悠然响起。

眼底的道侣眉毛毛茸茸的,眼睛亮晶晶的,被巨大的太阳,和带着微尘的光芒照射得仿佛在熠熠生辉。

那个高挺而略显圆润的鼻尖不再红了,润泽的薄唇列开灿烂的笑容,似乎是在专注地欣赏他胸前的剑穗,也似乎只是在欣赏此刻的他——容子倾的道侣。

容子倾就该永远这样。蔚椋想。

永远快乐、永远热情、永远满是活力,像一只蹦蹦跳跳扑蝴蝶的小豹子。

“容子倾,我也有东西送你。”

蔚椋拉着容子倾的双手,在两人腿上隔着一段距离摊开,随后冰蓝的灵光浮动。

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在容子倾的眼底凝聚。

又或者是一百个来方方正正的小东西,一同铺开在了一个稍大的,方方正正的物件上。

它是绿色的,也是黑色的,它是容子倾熟悉的,也是不该存在在这里的。

蔚椋道:“法器。”

法器……

清冷的声线飘进了容子倾的耳中,可他却怎么都消化不了这两个简单的音节,也无从去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容子倾的脑子里,耳朵里,甚至他的心里,已完全被另一种称谓,另一个声音所覆盖。

这怎么会是法器,这怎么可能是修真界的法器。

这是……键盘。

是他的键盘。

早就碎了的键盘。

甚至数字区的“.”按键,还有个小小的“倾”字在上面,是他当年专门用马克笔diy的。

这场面实在太荒诞了,太离谱了,修真界的法器里居然有键盘……蔚椋还拿出来送他了……

容子倾顿时有千言万语想要吐槽,他也觉得自己应该吐槽上几句,来延续自己一惯的人设。

可千般万般的想法却骤然消失。

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想不起来。

他只是愣愣地抬起头,眼尾无声地闪烁着泪光。

他的双手不停地颤抖,仅仅只是握住键盘,就像已经用尽了他穿越至今,支撑着他绝不回顾的力量。

又好像……在此时此刻,交叠的手掌里,柔软而坚硬的触碰中,得到了无穷无尽的勇气。

穿越后的这些日子,容子倾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为什么他会进入这篇坑了的文里?

为什么不是别的文?

他又为什么会穿成容悦?

他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意义?

但现在,至少是看到这把键盘的现在……

一切都不再需要有意义。

键盘是冷冷的,硬硬的,清脆的,无机的。

但回忆和想象,永远是柔软的。

小小的一个个键盘里,像是突然生出了柔软而缠绵的藤蔓,没入了容子倾的识海,在那片广袤无垠的宇宙中种上了一望无际的玫瑰海。

而花海之上,是一轮明月,是星河漫天。

月光下的花丛中有钢琴,有音乐,有缓缓淌出的《E大调夜曲》柔缓而跳动的音符。

晚风吹过落花,“莎莎”的脚步声从远方传来,踏过荆棘与枯叶。

腐朽的枯骨开出鲜花。

迸射的枪响轰鸣成心跳。

柠檬的酸味落进夏日的冰饮。

“当啷。”

——所有他能想到的,宿命一般极致的浪漫,都在这个瞬间向容子倾奔涌而来。

他被彻底淹没进了该死的命运里,像一个旅人,一艘小船,一个被卷入书页的观测者。

这把键盘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它也不该被修真界的人知晓,更不该被蔚椋当作为一件礼物放进他的手里……

但容子倾不需要这些应该,也暂时不想拾起这些理智,这些真实。

他宁愿相信世间一切的巧合,一切的不可能,一切的奇迹与垂怜。

才让他得以穿越时空,再次与它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