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椋在颜以则崩溃的叮嘱下, 万分可靠地一剑把竹林和阵眼铲平了大半。
地面干干净净,寸草不生,但同时……结界似乎也有点不稳, 以至于容子倾的眼里都一晃而过了两个活动形态少儿不宜的身影。
容子倾:……
哈, 哈哈……容子倾尬笑:让孩子干点活,这就是动静大, 除个草,把人遮羞布都扯开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颜以则在蔚椋的识海里会是怎么样疯狂咆哮的场景。
毕竟他这个炼气废柴都隐约看到人影了,估计其他飞在空中或者铺开神识的无辜路人,只会看的更加清楚。
这剧情又完全癫了, 从本该人心黄黄的情景, 变成了两对小情侣互相伤害的现场。
对不起, 我笔下曾经用来给主角们提供play的炮灰们,我已经能深刻体会到你们的辛苦了。容子倾在识海内划下十字,摸着良心无声忏悔。
而造成所有人社死的蔚椋, 还是那么镇定自若。
铲平竹林后,他很满意自己利落的身手, 半点也没注意到旁边碎成渣渣的剑阵。
毕竟剑修穷也是有道理的,斗法时造成无辜人员或机构财务损失, 缴纳赔款, 已是他们的生活常态。
他人怎么议论剑修群体, 蔚椋不在意, 至少蔚椋自己在斗法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他从来注意不到自己对周遭造成了多大的破坏,也不在乎自己的荷包是多么干瘪。
但凡出剑,就只有全力以赴!
哪怕敌方只是竹林!
当下肉眼所能覆盖到的地方已只剩黄土, 刚好阵法也被炸开,他和容子倾可以通过最快的路线径直离去。
一切都是最合乎缘法的状态。
蔚椋淡淡点头,召出寒渊,头也不回地带着道侣从阵法的缺口飞了出去。
从飞剑上往下看,容子倾依然能隐约见到颜以则和闻千寻慌乱穿衣,清扫周遭的身影。
容子倾:捂脸.jpg
在空中还看的更清晰了啊!
估计颜以则要是有记仇本,光写他和蔚椋两个人的名字,就能写满一本死亡笔记。
但很快容子倾就没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秋名山剑神还是一如既往的风驰电骋,离开一星水后,蔚椋就疯狂踩油门,冷冷的风和辣辣的马尾,狠狠地拍打着容子倾的脸。
容子倾:疯狂捂脸。
并拿出了他的安全椅。
寒渊:!!!
在蔚椋的识海中发出噌噌哭泣。
蔚椋:。
在识海中容子倾“拒绝艾斯爱慕”、“补药再抽我了”、“剑修的车技,狗都不如”的无声呐喊声里,缓缓放慢了剑的速度。
他抬手,亲自用灵力把座椅固定在寒渊的剑柄上,启动座椅上的防护结界,再把容子倾搬了进去,学着早上容子倾出发前的动作,“咔哒”在道侣腰间扣上安全扣。
容子倾一米八的大个子缩在蛋型的椅子上,劲瘦的森*晚*整*理腰间牢牢绑着让人充满安全感的系带,从指缝里猫猫祟祟往外偷看。
减速了!坐上椅子了!安全了!
好大儿如今越发贴心了!
还是他这亲爹教的好!
容子倾放下手,挺胸抬头,再次:我现在有的是力气和手段.jpg
突然膨胀的容子倾恶胆向边生,又有了新的野望。
在一通“老公”、“哥哥”、“椋哥”的喵喵哼唧下,他成功唆使便宜道侣履行起了在折梧宫许诺下的“亲自带道侣游览执天宗”之言。
反正离开剑庐一小时也是私自逃脱幽禁,离开半天也是私自逃脱,总体大差不差。
蔚椋犹豫了0.01秒,就立即放弃返回剑庐继续禁闭,转而带新婚道侣游历起了他的宗门。
寒渊载着一站一坐的新婚道侣两人,转变方向,飞往远方执天宗内的山峦叠翠,穿过一个又一个天象迥异的洞天福地。
容子倾现在别说有多惬意了,人安安稳稳地坐在符合人体工学的座椅里,周遭的气温、气流稳定而舒适,身前是站在剑尖处长身玉立的白衣剑修。
带刀侍卫!保驾护航!
这可是皇帝般的待遇!
容子倾在安全椅结界的透明地板上一翘一翘两只穿着白靴子的jio尖尖,而他骨节分明、线条流利的手上松松握着金灿灿的玉符。
识海里是仙人指路的“app”——哦,本土的说法叫app为“万象引”——正在为他进行执天宗宗门的导览。
似男非女的声线在容子倾的脑海中缓缓响着。
毕竟蔚椋这个“。。”小能手,容子倾也没别指望他能做好导游。
甚至容子倾起初问了两句“这是什么山”,“那个仙宫又是谁的”的时候,蔚椋只会“。。”以对。
完全就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显然天才剑修此前十八年都在潜心练剑,压根没在意过周围的环境!
除了为一峰、执天宗大门、还有一些接任务、受处罚的部门外,蔚椋对执天宗的了解,甚至还不如容子倾这个只是纸上谈兵写过点设定的作者。
容子倾:……
好吧,人类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会使用工具!不论是在咳咳的时候,还是在日常生活中!
一个家庭的河.蟹,少不了一个智慧而包容的妻子(划掉)丈夫,能用高科技解决的事儿,没必要去死磕一个Bbox点唱机版便宜老公。
在执天宗内,能拥有独立道场的修士,修为都在金丹以上,具有一定排山倒海之能,也因此每座道场都按照入主修士的喜好,自发进行了个性化的布置。
眼下寒渊刚好进入了一片电闪雷鸣的仙峰。
蔚蓝的天空瞬间变得浓黑如墨,稠密的雨丝“哗啦啦”落在安全椅的防护结界外,万钧雷霆更是时不时在周遭落下。
仙人指路介绍道:“如今进入的仙峰名为云隐雷渊,是元婴期大能青霆仙尊的道场。此处山峰的地表日夜引青雷劈击,赤地千里,因此雷灵力充沛活跃……”
容子倾坐在太空椅中,身前一米就是少年剑修孑然独立的背影,绑着白色臂鞲的手腕十分板正地背在身后,被银白马尾遮盖去些许。
通天彻地的青色雷电时不时给蔚椋的背影镀上一层银白的亮边,又或是一枚剑光射出,击破即将落在剑上的闪电,在不远处绽开淬亮的烟火。
蔚椋不言不语,也不回眸,只是面向黑暗和风雨,带着他的剑和身后的道侣,走向本该熟悉,又十分陌生的前方。
“每道雷击都有筑基雷劫的强度,炼气修士若在此处能熬过二十次雷劫,便可入青霆仙尊门下……”
识海里的播报依然缓缓讲述着此处的风土人情,容子倾突然想到——
蔚椋从未游历过生活了十八年的宗门,也一定从未听人说过这些。
他心念一动,唤道:“蔚椋!”
前方的少年剑修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发了两个“。。”小电报,道:“何事,容子倾?”
嘶,一张煞白的扑克脸,配上极致的黑夜和时不时闪过的青白冷光,完全是恐怖片里的画面,便宜道侣压根就不像是需要别人来的搭话的样子。
但……
那又怎么样?
反正容子倾这亲爹就是觉得崽崽孤单了,需要人宠,需要人陪。
那崽崽现在就必须孤单!!!
容子倾脑补了下蔚椋板着一张呆滞的脸,但脑袋上戳出一个箭头,箭头末尾写着“孤单小剑修,在线求抱抱”两行字的画面,忍不住笑了一声,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他挂着灿烂的笑容,招招手道:“来,两两,别傻站着了,一起坐会儿。”
纤长的手指打出一个响指,他屁股下的安全椅便扩大了一倍,容纳两个男人绰绰有余。
随后他又把蔚椋之前给他系上的安全带解开了,拍了拍身侧的椅面,笑眼盈盈地抬头。
四周的电闪雷鸣和偶尔迸发的剑光不仅映照在蔚椋的身上,把人打得如同鬼魅,这些光彩也同样映在了容子倾那对懒洋洋的眼眸里。
淬亮,清透,明媚。
仿佛世界上最热烈的东西,都被盛在了那儿。
蔚椋看着容子倾的动作,听着容子倾的话,静默地走向他的道侣。
此起彼伏的雷鸣声仿若心跳一般,随着他踩过脚下的剑身,一下一下响起。
寒渊发出轻微震颤,在他的脑内发出含糊的“别丢剑脸”,“求你了主人”,“做个剑修吧”的呼喊。
但蔚椋不理不睬,罔若未闻。
——不论是剑,还是剑修,都是世人所给的定义。
任何不会让他死,也不会让容子倾死的事,都是无关紧要的,可以做的事。
他步伐稳健地走到容子倾跟前,转了个身,端端正正坐上了道侣身旁的位置。
柔软的椅垫包裹住他的身体,容子倾的手也立马绕过他的后腰,“咔哒”一声,在他腰上也系好了那根奇怪的缚绳。
说实话,哪怕他不太在意外界的事物,这椅子都给他一种很像双修用的法器的即视感。
不然这绑绳,这造型,这结界……他实在不理解它们存在的意义。
但只要是容子倾喜欢的,不管是安在他的身上,还是按在他的剑身上,蔚椋都觉得无伤大雅。
容子倾是他的道侣,也是寒渊的另一个主人,容子倾可以把他们改造成任何模样。
哪怕容子倾想要把寒渊锻造成玉势的外形,其他剑修兴许不愿意的,但他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