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颜以则只是垂眸背手,发出巨大的布料搓揉声。
闻千寻便也垂下了眼眸,他心里像是感到了失望,又像是有些悲伤,但清心咒的加持,让他神魂稳固,所能感知到的的只是一种空茫的平静。
他轻轻道:“容悦,你的东西我收下了,此事我不再追究。”
K.O!
容子倾听见闻千寻的真正“和解”,差点绷不住脸,露出得逞的笑容。
让你们逼迫蔚椋和解!现在也尝尝被逼着和解的滋味吧!
颜以则之前的种种言辞,就摆明了态度,他对蔚椋最高限度的处罚就是自毁一个大境界。
这人身为一派掌门,正道标杆人物,所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了。
他可以在书里因为蔚椋大张旗鼓地追求闻千寻,而过分压抑自己的感情,以至于闻千寻被小三小四趁虚而入。
现在就也可以因为宗门的颜面,把闻千寻的利益放在后面。
想必今次被蔚椋所杀的人,若不是闻千寻,颜以则多半只是口头警告一声,就悄无声息地替蔚椋擦了屁股。
这个世界里的正魔之分区别本就不大,在弱肉强势为第一准则的情况下,正道比起魔道来,只不过是表面多披着一层人皮,会带着某些准则的镣铐追寻大道罢了。
他们不杀凡人,不因一己私欲滥杀无辜,但对未开灵智的兽类却以收集资源、历练实战的名义肆意屠戮。
正应了封应最喜欢叫别人“正道魔头”的喜好。
而魔修们呢,比起正道来,不过是把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东西,都当做“资源”去掠取,包括修士的命,包括凡人的命,只争朝夕,因果自负。
每个魔修都想成为凌驾于规则之上的人,而正道里也多的是不平之事。
颜以则的地位和能力,都足以他成为那个可以暗中操控规则的人。
但也仅仅是暗中。
他的地位是用比起他人而言,更多镣铐换取来的,不论是执天宗在云水界的声名,还是他自己的、他师兄弟三人的声誉,全都与他所拥有的一切息息相关。
这几乎可以算是《你们五个》里的颜以则最大的弱点,也是用来推动剧情的关键。
这种不讨喜的属性,容子倾在写《貌美师弟》的时候已经删了个精光,只留下一个又苏又可靠,为了心上人又可以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完美一一。
但现在,保留弱点的颜以则,他的那些人性的瑕疵,也成了掣肘闻千寻的最佳途经。
闻千寻知道恋慕的大师兄在意什么,在他目前恋爱脑还上头的时候,也会为了他的师兄做出委曲求全的忍让。
因此只要颜以则觉得容子倾的“补偿”对闻千寻已经足够,那么闻千寻这里就只能投鼠忌器,咽下这个哑巴亏,不让颜以则因此进退两难。
颜以则得了闻千寻的“谅解”,自然也不会再追究他们执天宗最宝贝的这颗新星的过错。
容子倾这套阳谋,可谓环环相扣,刀刀入肉。
颜以则的手指依然搓揉着手套,似要把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布料磨破。
他的脸上已经挂起了假面一般的神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他是颜师兄,还是颜掌门。
他宛如诵读一般,毫无感情地道:“闻师弟既不追究此事,蔚椋,你现在立下道心誓言,此后再不对闻千寻产生杀机,此事便罢。”
大锤变小锤,十年徒刑秒变无罪释放!
这下对容子倾来说,可以算是真正的大获全胜了,他一个分分钟会被碾死的炼气不仅把两个大能骂得道心不稳,节节败退,最后颜以则更是不得不采纳他的提议,改变了最初对蔚椋“自毁金丹”的惩罚力度。
而他和蔚椋,只是损失了他储物空间里九牛一毛的物资。
稳赚不赔!
容子倾扬眉吐气,又生怕蔚椋还要头铁,继续发表犯罪宣言,连忙对便宜老公挤眉弄眼起来。
蔚椋隐约能感觉到容子倾的情绪,似乎还有什么零碎的,缺胳膊断腿地文字挤了他的识海里,但十分模糊,绰绰约约,他便也没在意。
他低头思考了片刻,觉得和闻千寻的仇怨到此为止,也并无不可。
他真正不死不休的,另有其人。
蔚椋道:“我不会再杀闻师兄。”随后便立了个誓。
容子倾当即瞪大眼睛,琥珀眸子一闪一闪。
想不到这死孩子居然说变就变,前一秒还打打杀杀,后一秒就决定再也不杀了。
不理解……
但这种恋爱脑连僵尸吃到了都要呸的人,还有什么逻辑性,怎么让人理解?
算了,凑合过呗,还能离不成。
颜以则见蔚椋认错态度良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收起金印上的灵力,道:“你自去师尊仙位前思过,挥剑不足百万次,不准离开。 ”
这是真的高高拿起,低低放下。
蔚椋平日一天挥剑最少三万次,一百万次不到一个月就挥完了,这和把小孩关房间里写作业三小时作为惩罚有什么区别。
况且蔚椋还是个“学霸”,说是惩罚,其实都能算是奖励!
容子倾高兴得都快给颜·清汤大老爷磕一个了。
蔚椋身子没了法印的压制,姿态迅速地放松了下来,骨骼不再吱嘎作响,凸起的青筋也飞快收回雪白的皮肤下。
不过蔚椋并不在意自己如何,任何不能碾碎他,也不会伤害容子倾的事,就都无关紧要。
他眼下只有点奇怪……似乎有什么文字从容子倾那里跑进他的识海了——
『混○中立,果然是比绝(絕?)○邪恶(惡?)更加邪恶的存在,一一好大○真是清○大老○。』
蔚椋一愣:这是什么?
看不懂,也难以理解。
但容子倾经常会说些奇怪的话,比如“复活”,比如“开灯”,比如“老公”……
和那些话相比,这串文字似乎也显得平平无奇了。
蔚椋记下这些小字,又在识海中看着它们迎着风雪绕过冰莲池蹦跶了好大一圈,最终慢慢消失不见。
小小的文字就像容子倾本尊一样,总是这么欢快热情。
两只新婚道侣,此刻仿佛一对依偎着的狸花猫和白猫一样小动作不断。
寝殿内的气氛却十分不好,颜以则沉默着,而闻千寻更加沉默。
只有封应置身事外,还隔岸观火地笑道:“啊呀,做大师兄可真难哦,怎么不论如何处置,这水就是端不平呢,想要顾着小师弟,那就只能委屈二师弟了啰?”
颜以则本就心情不佳,封应这煽风点火的话,让他心里气得都能淌出黑水来。
他一边搓着手,一边默念清心咒,并不和封应多做计较。
他尽力忽视殿外卿卿我我的两个不肖小辈,也不去想闻千寻现在心里会对他如何失望,只缄默着把屋外堆积成山的物资收进一个全新的储物法器里。
等下这个法器就是闻千寻的,里面有足够师弟重新修到金丹的资源。
闻师弟天资极高,不像他修行困难,想必要不了十年,就能再次回到金丹。
他也会偷偷塞一些东西进去,弥补师弟受到的委屈。
剑阵外,堆积如山的财物飞速减少,封应这头一心两用着,一边为闻千寻塑体,一边观察着容子倾拿出来的那些资源——
确实都是些好东西,不止能把闻千寻堆回金丹大圆满,估计冲击元婴都行。
看来容家那小东西为了给蔚椋脱罪是下血本了。
闻千寻这劫,也算遭得不亏。
他突然咦了一声,探出一条灵力,从法阵外提了件粉色的法衣进来。
这小衣服的裁剪男女莫辨,又是腰部镂空,又是胸前有皮带,下摆也短短一截……
穿上定然显得人腰细腿长,胸肌也能被勒出明显的形状,哦,配套的还有两个小挂坠,粉水晶的,带铃铛……
是容家给容悦备的嫁妆吧?设计骚得很。
也不知蔚椋这棒槌能欣赏吗?
不管蔚椋能不能欣赏,封应是瞬间就爱上了这件衣服,并且还拿到闻千寻的眼前,在空中展开,道:“千寻,你看这件衣服,好漂亮,我穿给你看!”
他直接指尖一挥,粉嫩嫩的衣服就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他那双本就没怎么遮掩的纹身长腿现在露得更多了,衣服的下摆短到如果是换蔚椋或者颜以则来穿,不雅的部位就直接露出来了。
而他的上半身……白里透粉的胸膛在皮带的束缚下缓缓起伏,那对儿小玩意也穿了上去,叮铃作响。
颜以则几乎当场炸毛,想要把这不干不净,当众穿压箱底衣服的邪恶散修给轰出去。
可闻千寻的身体还未重塑完毕,封应这段时间的表现,又除了妖里妖气,像合欢宗人之外,没什么别的大问题。
甚至可以说,当下的情况,真正为闻千寻出人出力,感情纯粹而不求回报的只有封应一人。
颜以则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他的每个选择都是权衡过、考量过的,他现在面对封应,没有脸,也没有立场说三道四。
他只能继续维持着自己和闻千寻身上的清心咒,更加用力地磋磨手指。
闻千寻依旧情绪不佳,不论是衣服亮在眼底的时候,还是眼下花枝招展的封应,他都没心情去看,只垂着眼睫,感受清心咒和颜以则带着抚慰性质的木灵力回荡在他灵台里。
封应却不依不饶,只求自己高兴,他用灵力提起闻千寻的一只手,往自己腰上放,笑得虎牙亮晶晶的。
“你不喜欢吗?是这件衣服不够好看?那我下次穿女装给你看好不好?来,摸摸看我的腰细不细,这条腰线是不是很明显?”
闻千寻的手被迫触碰到了柔软的肉.体,封应的腰很细,人鱼线明显,丰润不失弹性,带着血肉的体温。
鬼使神差地,他捏了一下。
颜以则的视线立马扫射向封应的腰肢,黑沉沉的眼眸色泽更暗。
眼见着屋里的修罗场又有烧起来的苗头。
外殿的容子倾感到危机彻底消除,便开始琢磨功成身退了。
不然他一个炮灰还有蔚椋这攻二再和主角受久待下去,多半又要惹上什么事端,总归没他们好果子吃。
他悄咪咪的捏了下蔚椋的手,小声道:“看来没我们的事儿了,溜吧,蔚椋?”
蔚椋眨了眨眼,手指捏了捏容子倾手背上凸起的一小段经络:“。”
容子倾:……哥,你什么意思,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他扯了扯蔚椋,但很显然,炼气废物的体格和修为在金丹面前不堪一击。
他没扯动。
殿内又传来了封应地声音,颇为欢脱,道:“千寻,你的身躯已经全部重塑好了,保证和原来的分毫不差,甚至更加漂亮,炉鼎也还在呢。”
“为此我是可掉落了一整个境界……”他晃着腰去蹭闻千寻的手,胸口发出“叮铃叮铃”的动静,“你千万不能丢下我不管了哦,相公。”
这行为,这语调,听得颜以则拳头都硬了,但他除了隐忍,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却在此时,闻千寻突然闷哼了一声,调子十分粘腻。
他的脸色也变得潮红,被褥下赤.裸的胸膛随着呼吸急促地起伏,就连放在封应腰上的手,都似乎变得缠绵了起来,不自觉地抓挠着。
一股烈酒般的浓香弥散开来,让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暧昧的昏沉中,就连不是几攻之一的炮灰容子倾都有种快被熏en了的感觉。
啊……还真有新事件发生了?
这……难道就是……皇叔的主线推动了?
真是随时随地,发作呢……
此时离闻千寻最近的是封应,他瞬间探手放上闻千寻的小腹,运转灵力想要探入炉鼎查看情况。
闻千寻的身体却一下子就紧绷住了,不可言说的哼声从他嘴里冒出。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炉鼎这玩意是灵体的一部分,若不是他被挫骨扬灰,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炉鼎的体质。
只要双修过一次之后,炉鼎便会不定时地发作,需要被灌入灵力,再反哺灵力。
否则炉鼎里的灵力攒满了,不得释放,他就会变成一只胡乱发.情的畜生。
早在颜以则进阶失败,他决定帮助师兄渡劫的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未来,也做好了时不时需要被人采补的准备。
可如今,炉鼎体质当众发作,还是会让他觉得万分难堪。
他艰难地运转起一条灵力,“啪”得抽开封应的手,喘息道:“别……碰我……”
只是声音软软的,一字儿三个调,听着完全是在欲拒还迎。
颜以则前面还能让着封应,此刻再不退让,直接闪身到闻千寻的身侧,指尖附上闻千寻的丹田,似在探查内里的情况。
闻千寻对封应的触碰十分抗拒,然而颜以则一靠近过来,他就立马软成了一汪春水,虽是咬着嘴唇不愿透露过多痴态,灵力却已自顾自地缠了上去。
水灵力与木灵力隔空相触,闻千寻的喘息声直接压不住了,清晰地传到殿外。
这情况若再不走,容子倾都怕他和蔚椋成为那三个人play的一环。
炉鼎体质一旦发作,就必须双修才能终止。
封应虽然不管哪个分身都“不行”,但估计也不会轻易退出,定会想办法捞个辅助位做做。
这样的剧情虽然是容子倾亲笔写下来的,但不代表他会想看几个男人在他面前打成一团!
他用力拉了下蔚椋的手,恨不得把人扯出这间颜色都快变成基佬紫的屋子,道:“快走快走!好孩子不能看这些,走走走!”
蔚椋低头看着容子倾的手,安抚地捏了捏,脚步却纹丝不动,只是嘴里冒出个气泡音:“。”
然后——
“嗖”。
熟悉的亮光一闪。
张在寝殿外侧的剑阵屏障轰然碎裂,冰蓝剑光以星陨之势,射入封应丹田,“嘭”一声绚烂地炸开。
闻千寻的床榻边顿时血肉横飞,红雨如倾,颜以则当即张开结界,将那些污秽物全都隔开。
寝殿的一侧血液如伞状挂满天穹、墙面、地板,另一边的床榻、闻千寻、颜以则干干净净,甚至灵力还在勾连。
封应的那对红眸刹那暗淡,被炸碎了大半的腰腹无力支撑上肢,整个人轰然向前倾倒在闻千寻的腿上。
容子倾:o0o……
两两!!!
容子倾已经崩溃了,怪不得之前立誓不杀闻千寻的时候,蔚椋答应得那么快,原来是找到新的暗杀对象!
就!是!说!有什么仇是背地里不能杀,非要当着大师兄的面杀的啊啊啊!!!
头这么铁做什么,是要用来撬墙角嘛!!!
也没见你撬成功啊!!!
此刻的封应奄奄一息趴在床上,卖惨道:“千寻……我大概,要死了……”他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微笑,“但是,能为你而死,我很高兴。”
虽然他不会真的森*晚*整*理死,顶多躯壳坏了,他的神魂直接回到魔界,只要换个壳子就又能来找闻千寻了。
但此刻的闻千寻对此并不知情,他在炉鼎的影响下神智已越发朦胧,看什么都好似云里雾里,又像是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他的身上更是被任何东西触碰,都会刺激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但他还是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封应的手指,道:“小应……让师兄……治……你……”
封应笑道:“不用了,千寻,丹田被毁,我的身体就无法修复了……我会,用别的……再来找你……等我。”
闻千寻心里一阵难言的酸楚,他想到封应哪怕金丹的修为,也无法治愈双腿的残疾,如今丹田被毁,只怕是真的无力回天了。
他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浸没朱红的泪痣。
颜以则看着闻千寻和封应的动作,抬眸看向外间,浑身衣摆发丝全都无风而动,肉眼可见的浓郁绿光萦绕在他身侧,像是正在酝酿什么大招。
颜以则冷声道:“蔚椋!”
我屮艸芔茻!颜以则要开大了!
容子倾被一会儿一个样的事态急得脑袋上全是汗。
眼下封应多半是打算成为闻千寻心里死去的白月光!
而且看闻千寻的表现,他已经成功了!
颜以则突然就多了个永远打不过情敌,能不生气吗?!
会对蔚椋开大太正常了!
就说应该早点开溜的!现在这都什么事儿!!!
容子倾脑子里的弹幕和文件全都乱做了一团,还有不知名的霜雪混了进来……
什么玩意儿啊!!!
他急中生智,大叫道:“颜师兄,这姓封的,他是个魔修!你们没感觉到吗?!”
封应涣散的眼瞳顿时收了一下,他本还在好整以暇地演戏,准备用一个分身,换一个闻千寻心里重要的位置。
稳赚不赔。
但如果他是魔修的身份暴露的话,往后想再接近闻千寻就难了。
他立即挤出几颗泪水,嘤嘤哭道:“我怎么……会是魔修……”
容子倾道:“进入他的灵识一探便知!”
封应哭得更惨,道:“千寻,我快死了,他还要污蔑我……”
颜以则道:“容悦!休要胡说八道,污蔑闻师弟的恩人!”
然而他开大的动作却停了下来,绿光消散,飓风停止。
他本就对封应的身份有所怀疑,仔细思量这人前面的言语和行为也万分可疑。
更何况,他也希望封应是个魔修。
只要身份确凿,那这人对闻师弟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阴谋诡计。
这人不会走进闻千寻的道途中,也不会走入闻千寻的心里。
只是他作为一个掌门,拥有再多阴暗的想法和念头,也绝不会明面上表露出来。
气氛一时凝固,热心修士蔚椋决定亲自出手。
既然两位师兄不信容子倾的话,那只要他把封应的灵识扯出来,是正是邪一看便知。
他刚抬起手,容子倾就脑子里一激灵,一个大鹏展翅把蔚椋整个抱住,脚也盘上去,脑子里的弹幕疯狂地挤进了蔚椋的脑子里。
『哥,哥,你別○!別说话了!椋哥,求你了!○局○太○了!別再○○了,求你!!!』
这段话里也有许多看不懂的字,但主要内容他还是看明白了,理解了。
蔚椋听话地默默放下手,紧紧闭住嘴,连气泡音都没发。
——反正这个身体不是封应的本尊,他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再杀封应。
容子倾见蔚椋的手放下去了,他的心也落下来了一些,但整个人还挂在蔚椋身上,根本不敢失去对这熊孩子的控制。
他也不想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形象了,一股脑地说:“我自有一套感知万物的法门,颜师兄,你若不信我的说辞,便探查下闻师兄的灵脉,看看那他的三魂七魄,六合十二思里,是否有一思不足!”
这是他在《你们五个》里设定过的内容,虽然他也不知道闻千寻到底为什么缺了一思,缺的又哪一思。
反正伏笔是埋在这儿了,板上钉钉的,完全可以用来作证自己话语的正确性!
修真界的人从踏入仙途开始,比拼的就是机缘,可以说任何一个能够飞升的修士,身上都拥有数以千计的机缘。
一个炼气修士身上,有那么几个不为人知的机缘,实属正常,没人会去追究这机缘的来历和功能,不然就成了冒犯。
容子倾对这条设定很有自信,说话更是掷地有声:“封应绝非善类,蔚椋杀他是为民除害!”
本来是蔚椋大开杀戒的罪责,被容子倾这么一说,反倒是成了大义凛然,除暴安良。
不过蔚椋杀封应到底为何,此时也无人探究了,封应是不是魔修,已成为当下最大的矛盾。
事情关乎封应的清白,哪怕是此刻炉鼎体质正在发作的闻千寻也强撑起神智,想要证明救命恩人的清白。
抽人灵识,探入灵台验明正邪的法子一个过于邪门,也有辱恩人,不便对封应使用。
闻千寻朦朦胧胧地看向颜以则,将师兄的大手放到了自己汗如雨下的印堂上。
十二思对修士作用不大,平常没人会去专门探查,但粗略一观,也不费太多的功夫。
寝殿内又一时陷入沉寂,若是忽略颜以则的晦暗心思,封应的心怀鬼胎,和闻千寻压抑的低喘的话,气氛还算不错。
至少对容子倾和蔚椋来说,没那么紧张了。
总算是又解决一个麻烦,容子倾觉得自己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多呆一秒他都会担心有别的突发情况发生。
他骑在蔚椋的身上,手指扒紧了蔚椋的双手,脑子里闪过八百条弹幕。
『此○不撤更待何○!得想○法暗示便宜老公快○走!』
『指不定封○○要搞什○自爆,○○○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再不走真得看活春宮了,○是有具迷之尸○在○的活春宮!我○○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看不得这个(這個)啊!!』
蔚椋艰难地在一堆看起來有些熟悉,又似乎全然不认识的子眼里,领悟出了容子倾的指示。
是要走!
就在容子倾狗狗祟祟摸出玉符,准备在灵犀一点上悄咪咪发短信的时候。
蔚椋直接放出寒渊,背着容子倾离开了这间一片混乱的洞府。
飞剑再次划破青空,人影一双倏然远去。
只留满屋喘息,一地狼藉,一具魔修的尸体,和洁癖而脏污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