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两人有首尾,这些奇怪之处便都解释得通了。
方绍玮起了疑心,于是处处留心,果然发现了端倪:
一行人上邮轮,方绍伦脚下没留神,踩着舷梯崴了一下,张定坤几乎是蹿到他面前,中间还隔着两个人呢,硬是都没他手脚快,那半扶半抱的样子简直让人没眼看!
早起的咖啡,方绍伦嫌苦,喝一口就搁着了,过了片刻,张定坤似乎以为别人看不见,端起就喝了。
更别提,餐桌上吃剩的肉饼、喝剩的汤,张三饭量大,全给打扫了。要说他是舍不得浪费粮食,也没见他吃别人剩下的。
灵波拿茶点给他吃,他还挑三拣四哩。
方绍玮心里几乎有了定论,但这些算不得实证,毕竟张三是他哥捡回来的狗,吃他剩下的东西、在外护持着他,似乎是常态。
他非得抓个现行不可!
什么是现行?同是男人,当然是那档子事!何况他俩睡一个舱房,要真有一腿,晚上不可能没动静!
本着这个想法,方绍玮顾不得脸面,等过了十二点,光着脚悄悄走到他们舱房门口去偷听,可连着两个晚上都没出什么幺蛾子。
他颇有些失望,可又松了口气。
要真有这档子事,按张三那个块头,怎么着都不可能是下面那个。他哥要真被男人操了**,连他的脸都丢尽了!
第三个晚上,他又轻手轻脚起了床,再盯这一个晚上,要是没什么动静,那大概就是他想多了,他们这个年龄不可能连着三天不干事,他自个都是隔天就要与五姑娘相会呢。
可惜张定坤不知道他这个打算,不然怎么着都要忍住。
事实上,他已经忍了不止三天了,从喝醉那晚开始,方绍伦就不搭理他,上了船也不肯跟他睡一张床。
他硬挺了来路,回程晕船就没这么厉害了,灵波又逼着他吃了晕船药,想装个可怜都不成。
连着两个晚上,方绍伦都是早早就睡了。这艘邮轮上配备有壁球场,他不晕船,兴高采烈的跟几个鬼佬打了两天球。
舱房配备的浴室,泡澡是不用想,淋浴一下倒是还行,他洗过澡倒头就睡,完全不搭理张定坤的罗唣。
到第三个晚上,张定坤实在有些忍不了,等他睡着了,偷摸着爬他床上去,又亲又摸又舔,方绍伦被闹醒直叹气,“你属狗的吗?滚一边去。”
狗三怎么可能滚?宽大的手掌在柔软的肌肤上游走,在敏感的位置揉捏,在他的耳畔吹气……
两人睡一块也有些日子了,他已经很清楚动哪里方绍伦最受不住,逮着那地使手段,大少爷又酸又痒,忍不住叫道,“张三!别亲那里……”
“你要死了……叫你别亲!”
“你再这么着,我……我……嗯……嗯……”
“不行……最多两根……呜……你想弄死我是不是?!啊……”
门外的方令玮呆若木鸡。
果然如此!果然在下头!他捂着脸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舱房,心里翻江倒海,一时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畅快是有的,他哥这辈子都别想跟他比了,爹要知道了非打死他不可!
松口气也是有的,男人跟男人还能造出儿子来?家业是没他份了!
可震惊更多些,方绍伦跟张定坤!他们两个男人!什么时候滚到一起了!
必然是张三!这厮一向有些风流名声,他哥也真是倒了血霉了,捡了条狼崽子回来……
丢脸!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咱方家在西南可是有名有姓的,这事要让人知道了……
方绍玮一夜不曾合眼,第二天起来,灵波奇怪的看着他,“这是咋的了?脸色这么难看,别不是病了吧?”
她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也不发烧呀。”
方绍玮看着她一脸关切,踌躇片刻,到底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家灵波样样都好,可到底没过门,家丑不能外扬。
再说了,这事绝对是个大把柄,他得先攥着,仔细琢磨琢磨,没准能有大用处!
怀着这些心思,他垂头敷衍道,“我还是头一回离开家这么久呢,以往到沪城也顶多两三日功夫。”
“想家了?”灵波眨眨眼睛,“还是说,想蔓英姐了?”
方绍玮拉着她手,“你在跟前我想她干啥?”他稍稍用力,将她拉到床畔坐下。偷听了一场情事,他很有些心浮气躁,看着那张娇俏的脸庞,忍不住徐徐靠近……
灵波却一把推开了他,皱眉道,“放尊重点。”
“咱俩都订下婚约了,秋天你就要嫁给我了,”方绍玮有些困惑,“还……还不行吗?”何况他就想亲个嘴。
“那也等办了婚礼再说。”灵波起身就走,留下方绍玮一个人呆坐着叹气。
他家灵波真是哪哪都好,长相没得挑,当初他一眼就相中了。人又聪明,如果不是跟他订了婚约,本来是要去外国留学的。脾性也没得说,周家上上下下哪个不夸她?
就是不太解风情,任他软磨硬泡,就是不肯他挨边。
一个周家表妹,就是灯芯做的美人,吹吹就灭了,就算夏天里露出白花花的胳膊杆子,他也不敢上手摸,生怕把人吓到了。
好不容易找了灵波,身子骨结实,穿着半袖旗袍,露出来的皮肉看着也是白皙软嫩,可又不让摸,胆敢造次,轻则挨斥骂,重则挨耳刮子。
娘的,这日子怎么哪哪都是刺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