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燕周洗完澡,迫不及待拿起相机调试。他在许柏的卧室找到一个角度,拖来小沙发坐下,拍卧室窗外的夜景。他一直觉得许柏卧室里的窗外景色很美。
许柏拿条毛巾过来,坐床边给他擦没有完全吹干的头发。燕周拍了几张,拿起来给许柏看。
“的确比手机拍的好看很多。”
“哥,可不能把它和手机相比......”
今天燕周穿着自己的睡衣,是穿了好几年的白色短袖,原本就是宽松款式,经过洗衣机无数次翻搅后越来越走形,领口已经快比最初大一圈了。旧衣服舒适软和,燕周穿习惯了,也想不起来换新的。
毛巾扫过软塌塌的睡衣衣领,许柏低头注意到什么。
他勾开一点燕周的衣领,“这颗痣没变。”
燕周放下相机抬起头:“痣?”
指腹滑过燕周右肩膀上靠后颈位置的一颗小点,像笔尖轻轻的一戳——这里位于燕周的日常视野盲区。许柏的声音低缓:“这里有一颗痣,很早以前我就看见过。”
燕周没吭声,许柏给他擦干净了头发,从床上下来和他一起坐在地毯上。
燕周难为情地看他一眼:“哥,你怎么连我身上哪里有颗痣都记得。”
许柏问:“很奇怪吗?”
“不奇怪......吧。”
许柏低头吻燕周的肩膀,燕周捉紧他的手,两人手指交叠,温热的呼吸从肩膀到后颈,慢慢攀至耳根,燕周被很轻地咬了一下耳垂,他咬住嘴唇,气息乱了。
许柏问:“可以吗?”
燕周小声答:“可以。”
*
星辰爬上夜幕,夜色浓了又淡,遥远的天际线那头透出微光。
闹铃一响,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从被子里伸出来,关闭了闹钟。
已入霜降,窗外仍是淡淡夜色,晨曦还未破出云层。许柏有早起晨跑的习惯,他一动,怀里的人也跟着动了下,抱住他的腰。
燕周这两天放假,太早了,昨晚又累得慌,他醒不过来,只下意识不想许柏走,双手环紧许柏的腰。
许柏低声说:“我要起床了。”
燕周依赖地蹭他脖子,仰起脸:“哥哥亲一下......”
许柏偏头亲他,燕周舒服地搂住他的脖子。他终于有点醒了,困顿睁开眼:“哥?”
许柏一手撑在他上方,静了片刻,开口:“算了。”
算了?
燕周迷糊被翻过身,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许柏亲他的耳朵,声音温柔:“嗯,还是软的。”
“啊......现在凌、凌晨了吗?”
许柏忍不住笑,“对,刚过12点,继续吧。”
日常的晨跑算是泡汤了一次,燕周躲进被子睡着了,以免吵到他睡觉,许柏离开卧室去外面的浴室冲澡。洗漱的时候他在镜子里发现背上的抓痕,留下几道红印。
他都没注意到是什么时候被挠的。
许柏回到卧室,调了闹钟时间,弯腰摸摸燕周的脑袋:“我定了九点的闹钟,早餐外卖会送到家门口,记得起来吃。”
燕周梦呓般嗯一声,许柏去上班了。燕周一直睡到被闹钟叫醒,不清醒地从被子里坐起来,发呆好一会,想起许柏的嘱咐,爬起来去门口拿外卖。
腿有点发软,腰酸胀。燕周的体能其实不错,应该是同样的姿势被压住太久导致的。燕周把外卖放到餐桌上,简单冲个澡,出来坐下吃饭。
一打开手机,微信显示几十条未读消息,燕周吓一大跳,还以为是紧急工作,结果一点开——
全是燕学文发来的。
燕周无语地啃一口包子,往上翻他哥都发了些什么。从质问到发火,再到一堆无意义的感叹符号和表情包,可以从中一窥其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
燕周先给早餐拍照,发给许柏,[在吃早饭了。]
然后退出聊天框,发了个无言以对的表情给燕学文。
一秒后燕学文的电话打过来,燕周哪知道他上网强度这么高,只好接起:“干嘛?”
“还问我干嘛?”一大早燕学文就在电话里怨气十足,“昨晚在哪睡的?”
燕周坦白:“柏哥家里。”
“你还夜不归宿?!”
“你这人真莫名其妙,以前说我跟爸妈住没出息,现在又说我夜不归宿。”
“那性质能一样吗?就算是一个人在外面住,晚上也是要回自己家睡的,你不回家睡觉就是有问题!”
小燕被叨叨赖赖的大燕烦得不行了:“成年人谈个恋爱能有什么问题?”
“好好好,你俩真谈上了是吧。”燕学文一下难以置信提高嗓门:“我就猜到了!你俩谈恋爱竟然瞒着我?我算什么?我成局外人了?我不重要了?”
燕周有时候真搞不懂燕学文的关注点:“刚在一起啊,哪有那么快跟你们说,你不要无理取闹!”
“你俩什么时候有那意思的?”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吃早饭呢你别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