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周想跑,许柏没让他挣开:“没关系,吃了橘子。”
“不行,要漱口!”
“香的。”
“不不不......”
燕周往下躲,就快出溜到座位底下去:“哥我们出去玩吧!我现在不晕了,想出去拍照。”
他像个被逼到死角用两条后腿站起来的猫,许柏有点可惜,但还是把他托起来:“行,那我们走。”
“等会我找找橘子......”
许柏到前座去捡起脏兮兮的半个橘子,拿起垃圾袋,下车一起扔进了垃圾桶。燕周戴好帽子走下车,许柏礼貌问:“现在没人,可以牵一会手吗?”
燕周热着脸:“可以。”
许柏牵起他的手,两人一起往湖边去。高原的阳光照耀下,如同闪烁星光坠落湖面,大地上的湖成为一片蓝色的星空。
燕周脚踩坚硬的土地,像踩在软软的棉花上,走出一步心情能忽上忽下一百次。
“冷吗?”许柏握紧他的手,“手好凉。”
燕周的心脏有点不行了。他很想自然地接许柏的话,但他此时只像个上了舞台忘词的笨拙演员。
“......哥,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我以为我都追不到你了。”
两人慢慢走着,许柏说:“是吗?我倒是觉得你早就追到了。”
燕周艰难咽下唾沫。许柏这样跟他说话,他根本招架不了。
“那就是很早吗?”
“在我从西藏回来以后,和你见了几次面......我才察觉到你好像喜欢我。从那以后开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喜欢你了。”
燕周红着脸:“那你怎么不早说。”
“心态不太能马上转换过来。”许柏低头看他一眼,笑笑:“隐约有种罪恶感。你还小,不想占你便宜。”
“24岁到底哪里小?而且马上就25了。”说起这个燕周就嘀咕,“总是嫌我年纪小。”
许柏举起手:“好好,对不起,不是我嫌你年纪小,是怕你嫌我年纪大。”
“你年纪才不大!也就隔五六岁而已,一点都不多。”
许柏哄小孩:“对,一点都不多,所以我现在转过弯来了,对不起,我考虑了这么久。”
燕周马上说:“没关系,一点都不久。”
快到湖边,人渐渐多了,许柏终于松开燕周。
鞋底压过粗粝石子,发出嗒嗒的声音。燕周停下脚步拍照,他抬起头的时候,帽檐挡住了一点他的眉眼,那双眼睛却依旧落进光,清澈明亮。
“哥,去年你是和多吉来的这里吗?”
“对,他开车。”
许柏听到这话,悟到些什么。
“多吉已经结婚了。”许柏诚恳补充:“还有两个很可爱的孩子,一儿一女。”
燕周汗颜:“噢,看、看不出来呢,他看起来好年轻。”
“他实际上也很年轻,结婚早而已。”
燕周自觉丢人,不知该如何为自己无差别攻击式的吃醋行为解释。这时许柏忽而握住他的手腕。
燕周吓一跳,就见许柏喊住路过的同事,把手机给对方,请对方帮忙给他们拍张照。
同事站远点朝他们举起手机,许柏松开燕周,抬手为他扶住帽子,燕周一时不知该摆什么姿势,想比个耶嫌太傻,想抱一下许柏又怕吓到同事,手脚都快机械化了,那边同事已经咔嚓好几张拍完,把手机还回来。
许柏接过手机看一眼,扑哧笑出来。
“我看看。”燕周拿过他的手机,一看照片差点眼前一黑,许柏的身体微微倾过来,姿势看起来像半搂着他,露出的微笑英俊温和,是非常完美的拍摄对象。至于他自己,不知该怎么形容,只能说许柏很像搂着一截戴帽子的木头。
“我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燕周评价自己。
许柏站在他面前,给他挡住太阳光线和湖边的风,低头和他一起看手机屏幕:“怎么会,这么可爱。”
燕周的视线落在许柏的唇上,心思一秒岔开。
想亲......非常想。
这就是网上流行的那个词,“生理性喜欢”吗?以前暗恋许柏的时候,燕周就总忍不住想靠近许柏,碰是不敢随便碰的,但眼神视线一旦落在许柏身上就很难再移开。喜欢许柏的味道,干净柔和的淡香,想和他说话,听他的声音,就算只是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都心情变好。
也正因如此,自从许柏和邱洺在一起后,燕周不再和许柏联系,甚至大学时离开了长宁去念书,这种彻底的断联行为让燕周很长一段时间都有强烈的戒断反应,反反复复折磨他,捶打他的忍耐力。
现在两人确定了关系。燕周仍处于一种做梦的状态,但身体本能给出的生理反应最真实,他非常想触碰许柏,想牵手,想接吻,想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想听许柏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最好一边亲一边抱紧他,从耳朵仔细地流连到嘴唇,就像刚才在大巴车上那种让他心跳得近乎衰竭的亲法,就像狠狠生了一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