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旁人眼前是内敛的,安静的,在他和周舟面前又变得夺目异常,比他见过的任何珠宝都要耀眼万分。
而周舟也变得更加真诚,过去陈放偶尔会觉得他有些虚伪——明明他对那些事情不感兴趣,却还是保持着一以贯之的微笑。他待人善良,却少了些真诚,平和过了头,就变得伪善起来。
也许是齐霁改变了周舟,他真心的笑容越来越多,陈放同样能真切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快乐。
不是皮笑肉不笑的虚伪,也不是出于社交礼仪的伪装。
开心了会笑,被他们惹恼了会皱眉,感动的时候尽管还是冷若冰山的样子,却能窥见他眼睛里的真心实意。
他望着车窗外飞速游走的风景,在心里下了个大胆的决定——他不要为这段不知道抓不抓得住的友情感到惋惜,他要和那两个人成为永远的朋友。
“周舟,你说得对,”齐霁囫囵吃完大半个冰淇淋,仰起头对着周舟傻笑,“人还是不能总是待在家里,多出门走走,心情真的会变好。”
“这么晚才知道,也太迟了,”周舟熟稔地擦去他嘴角的残渣,“不过没关系,我会时刻监督你的。”
齐霁难得没有叛逆地顶嘴,反倒点点头,接着又神秘开口:“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你是不是在等我问你是什么事?”周舟玩心大起,明知道齐霁需要他的配合,偏偏故意不说,“我不问你就不说了吗,你能憋那么久吗?”
“……你又来,”齐霁气得移开脸,对方这才开始哄他,手心被轻轻攥住,他假装生气片刻便破了功,“我发现,让我心情变好的真正原因,不是甜品。”
“是和你们待在一起,心情就会变好。”
很久之前,齐霁也会在沮丧之际报复性地塞几大口食物,用甜腻的食品填满自己的胃。到最后,除了令人难受的呕吐感与眩晕感之外,什么都带不来。
一切的转折点,都要从认识周舟说起。
整个八月,梦境不曾侵袭他们平静的日子。齐霁过着偶尔出门游玩,大部分时间奔走在家和图书馆之间。
去图书馆当然不是为了学习,只是周舟太黏人,但凡他们近距离贴在一起,总会不自觉地被对方吸引,有时从拥抱开始,有时从亲吻开始,最终大汗淋漓地结束。
清醒过后,齐霁趴在周舟怀里,思考起自己过于堕落的生活方式,最后有些亢奋地说:“我要从明天开始去图书馆。”
周舟一愣神,质疑道:“是家里的书房不够你用吗?”
压根不是书房不书房的问题,齐霁低头纠结许久,才恨恨地说出真相:“你真迟钝。就是,我们最近是不是有点……做过头了?”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轻,周舟贴得很近才能听清。
周舟软硬不吃,反问他:“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我需要去别的地方分散一下注意力。”
他又得寸进尺地问:“那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不行!”齐霁眼睛也不眨地拒绝他,“都说了分散注意力,怎么可能带上你,你自己找地方待着去。”
沉默中,他的腰被对方再度环上,嘴唇不容抗拒地贴上来。好不容易降下来的体温再度升高,齐霁艰难找回的理智在周舟骤雨般胡乱落下的吻里苟延残喘,就快宣告失败。
直到把他吻得气喘吁吁,周舟才慢吞吞地问他:“齐霁,把话说得再简单一点有那么难吗?”
“我又说什么了?”
“直接说,你被我迷住了不就好了。”
“……”齐霁从他怀里挣脱,没多久又被厚颜无耻的周舟抱回去,于是他也不再挣扎了。
好吧,有的人不要脸至极,说的却都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