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霁抱怨了一通,却在抱怨前就关了电视剧,把垃圾全都分好类扔进垃圾桶里。
因此,周舟没有选择大费口舌地说出那些话的真实意图,而是把下巴靠在齐霁身上,看他灵活地操作游戏角色,几下打败一个小怪,“那能算骂吗,说你两句就不开心了?”
“谁都能说我,”齐霁蛮不讲理地说,“但是你不行。”
周舟问他:“那你喜欢跟我一起生活的感觉吗?”
“说什么废话,”齐霁毫不犹豫道,“喜欢啊,要是不喜欢,我哪能忍受你天天骂我。”
“都跟你说了,那不叫骂,”周舟开始亲他的肩膀,“换成别人,我才懒得跟他们说那么多。”
齐霁勉强接受他的解释,嘴唇比理智先行一步,强势地占据那原本停在他肩膀上的唇瓣。侧着身接吻的姿势有些别扭,他就用双腿勾住周舟的腰。
他的唇齿吞没在周舟的吻里。
他的心也落进了周舟怀里。
齐霁分心地想,你最好快一点向我求婚——
无论这一次结果如何,我都决定答应你了。
要哄过度疲惫之后反而过度亢奋的齐霁入睡是件难事,把人搂在怀里许久,久到周舟以为齐霁睡着了时,齐霁又会突然睁开眼跟他说话。
有时是在臭骂想一出是一出的校领导,有时又满脸期待地说想和周舟去什么地方玩。
周舟只好对他说:“你要是再熬个大夜,我敢保证你只会浪费掉一整天。”
齐霁又向他撒娇:“周舟,我想喝酒了,你陪我喝吧。”
“不行。”他二话不说就拒绝对方,他还记得齐霁不久前组织部门招新,第一次团建聚餐背着他喝多了,结果第二天起床就浑身过敏的事。
尽管齐霁发誓自己只对那一款酒过敏,周舟也不会给他可乘之机。
“周舟,我真的睡不着,”齐霁的脸贴着他的手背,黑夜似乎放慢了他的语速,“那你帮我拿片安眠药吧。”
“为什么睡不着?”
“……我也不知道,”齐霁看着他,自己也一脸茫然,“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想睡觉,但我一闭上眼,就会想到很多事情。”
很多时候齐霁都能在他的陪伴下睡着,难受到一定程度,他不得已才会翻出安眠药吃下。
次数不多,可他每次给周舟的反馈都不怎么好,药物将他的意志强行关机,同时让他变得多梦疲惫。齐霁怕他担心,尽量不告诉他这些事,但周舟却能透过他倦怠的神情窥见一二。
药物和酒精,二者都有副作用,周舟迫不得已选择了副作用更小的后者,至少他可以替齐霁把控分量。他从冰箱里找出度数最低的酒,和牛奶混在一起,叮嘱齐霁慢点喝,别一下子全灌进去。
“没事的,”等待酒精起效的过程,周舟又找了柔和舒缓的电影给他当背景音。借着壁灯暖黄的光,他的眼神不曾离开过齐霁的脸,“不用非逼自己睡着,你越去想这件事,就越难做到。”
齐霁很多时候异常的表现,比如失眠,比如忽高忽低的情绪,都和周舟曾经的切身经历相似。他不忍看齐霁受相似的苦,想让他幸福、顺利,事事如意,想让他再多爱一些周围的人和物。
周舟只能用自己的办法给他提供虽然微薄,但聊胜于无的安全感。他给齐霁制造温暖安全的睡眠环境,给他买最舒适的耳塞,满足齐霁每个突发奇想的小愿望。
显然,这些齐霁都看在眼里。
“周舟,你知不知道,”齐霁听他的话,断断续续地喝着调制好的甜酒,“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特别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