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没有。”
抽剑声一道接一道响起,整齐划一的回答在废墟当中格外响亮。
“好,既然没有,那我们今日就在此立誓。”乌金长老用剑气劈开废墟的屏障,看着外头被他们吸引的妖族道:“只有剑上沾满妖血的人,才配做无情宗的弟子!”
乌金长老带头杀入,余下弟子紧随其后,这一下的确打了妖族一个措手不及,然而以少敌多的缺陷也在持久战中显露出来。
几个回合过后,还能站立的弟子越来越少,绝大多数的妖族都被他们吸引,无暇顾及另一头的玄青宗,一波接一波向他们袭来。
“长老!”
余下的弟子快要撑不住,手腕都在长时间的厮杀下震得发麻,但他们也很清楚,不能停下,停下意味着认输。
师兄都没认输过,他们凭什么认输?
可气力也确实在渐渐消散了,其中一名弟子不慎被妖族的尾巴打中,击飞了手中的灵剑,倒地之时,他看着向自己逼近的妖族,产生了身魂分离的错觉,边往后退边想:我要死了吗?
他眼前的一切动作都被放慢,走马灯也在利爪逼近瞳孔的刹那浮现,可是下一秒,利爪以自然坠落的方式从他脸侧飞过,血溅在他的脸上,身上,甚至眼睛也被模糊了。
“师弟,不是教过你吗?”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熟悉的身影持剑站在面前,将那只被斩断利爪的妖族扔到地上,漆黑明亮的眼眸还和过去一样,让人说不出的安心,“被打掉剑的剑修,是不配称为剑修的。”
“大师兄!”
周围弟子看到他的身影,眼睛一瞬亮了,迫不及待地围了过去,“大师兄,你回来了!”
话才说完,他们很快发现,回来的不止秦朔,还有从无情宗赶来的所有内门弟子。
正在厮杀的妖族在看到秦朔之后,也同一时间停下动作,目光都锁定在他手上的那枚命牌,宛如被定身一般,僵住了身子。
“听说,你们已经有了新的昆仑之主。”
秦朔推开围在身边的师弟,对领头的妖族说:“所以我的话,在你们看来还管用吗?”
众妖面面相觑,领头妖族紧盯着他手里的命牌,犹豫再三,还是做出臣服的姿态,“君后,实在抱歉,我们并不知道你在这里。”
“知道会如何,不知道又会如何,”秦朔凝视着他们,“我只看到,你们违背前任魔尊的意愿,奉他人为主。”
乌金长老扶住受伤的胳膊,看着秦朔站在所有弟子前方,为他们对抗妖族,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君后,不是我们有意如此,是修仙界欺我们在先,而未央大人已经获得献祭之力,我们不能违抗他的命令。”
“今日这场大战,是天元宫和金氏挑起的,神宗阁从中协助,与玄青宗、无情宗无关,修仙界这边,我可以令三大仙门停手,你们也不要参与这场纷争,这是我和未央之间的事,我要亲自和他解决。”
话罢,秦朔回头看向乌金长老:“师尊已经和玄青宗宗主会面,神宗阁这边,还请长老你来说服,不管今日死在昆仑的修仙弟子有多少,这场大战都该停一停了,你们真正要解决的,应该是至今仍在隔岸观火的天元宫和金氏。”
围在他身边的师弟担忧地说:“师兄,你要和那个魔头对峙?这怎么行,他已经得到了献祭之力,没有镇魔剑,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谁说我没有镇魔剑。”
秦朔从乾坤袋里取出镇魔剑,剑身带来的金光让所有弟子为之一震,“师兄,镇魔剑不是……”
“失踪了?”秦朔笑了笑,抚摸着剑柄道:“它根本没有失踪,是天元宫和金氏监守自盗,把它藏在凡间的两极城,我这次离开,就是为了把它从凡间带回来,想来你们还不知道,天元宫和金氏早在首席被囚之前就和未央一派勾结了,弄出今日的大战,也只是想要三大仙门在此陨灭,天元宫和金氏好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边上弟子仿佛被打通了关窍,一下子醒悟过来:“难怪顾首席此前说,神宗阁长老是被天元宫暗算才会葬身于此,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吗?”
“顾首席是最早知道的,我想,他被昆仑放出以后,就将我的话带回了玄青宗,只是没有料到,再次见面的时候,天元宫和金氏已经把手伸到了镇魔剑上。”
秦朔说到这里,环视四周,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下意识问:“顾首席呢,我来的路上就没见到他,这里是魔宫最后一处地方,他不可能不在这里。”
远处冷不丁传来一道笑声,黑压压的妖影随之逼近,一双双红眸在夜色当中闪烁着,“秦朔,你确实聪明,可惜聪明没用对地方。”
未央现身在众人面前之时,眼里的讽刺达到了顶点,只见他抓着浑身是血的顾逸,又示意边上的妖族把困在笼中的莫鄞带出来。
“好了,到了二选一的时候了。”
未央一手抓着重伤的顾逸,一手拍了拍莫鄞的笼子,笑着看向秦朔:“这两个家伙,都是为了你落到我手上的,我知道,命牌和镇魔剑,你肯定要保住一个。”
“所以,你打算用命牌或镇魔剑,换他们之间的谁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