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栗澄听到自己的歌声,还愣了半天:“你这样不超过半个月,就会厌烦这首歌。”
他跟顾榄说着经验之谈。毕竟顾榄作为一个赖床专业户,起床铃就是他的敌人。
“不会的,”顾榄还没清醒,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带着鼻音说,“你的声音我不可能听腻。”
一直到两人分手,栗澄退学,顾榄还用着那首歌当铃声。
……
现在呢?栗澄不禁想,顾榄搬来后没再设过闹铃,但歌是否还在他手机里?
琴声结束,顾榄惊喜地看着栗澄,栗澄才从回忆里抽身:“我刚才有唱出来吗?”
他从顾榄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顾榄想要再弹,栗澄指了指墙上的钟表,制止了他:“很晚了,明天再说。”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榄抱栗澄抱得很紧,栗澄闻着他身上的沐浴露,也很快有了困意。
在他睡意朦胧时,他听到了顾榄的声音:“你的病很快就会好。”
“是呀,多亏了你。”栗澄下意识答道。
“……你会再次离开我吗?”顾榄说这句时,栗澄已经接近睡着了,他只是凭着本能,在顾榄怀中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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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顾母去上班了,而顾榄也没想着跟栗澄出门,他在家弹了一整天的琴,而栗澄的嗓子时好时坏,偶尔唱得出来,偶尔又怎么努力都发不出声音。
傍晚顾榄有点发蔫,栗澄安慰他说现状已经很好了。
晚上顾母要加班,没回家,栗澄主动说想尝尝顾榄以前经常吃的店,顾榄开心地带他出门,在家附近转了两圈,却没找到目的地。
他习惯了在家吃阿姨上门煮的饭,就算有在外面吃,也早忘了去过哪些店。
最后两人去超市买了菜,回家做饭。
栗澄在外还是会紧张,买菜全程他都站在顾榄身后。
“为什么看到人会害怕?”顾榄在吃饭时问栗澄,他知道栗澄对那次舞台有阴影,却不明白舞台的观众为何能影响栗澄到现在。
栗澄咀嚼着嘴里的煎鱼丸,在咽下后才开口:“赵医生说这算一种应激障碍,我会将他们和失望的听众联系到一起。”
“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顾榄说。
栗澄笑了笑,还没接上这句话,顾榄又补充道:“但是会生气。”
栗澄伸左手摸了摸顾榄的手背。
“你只要想着我就行了。”顾榄握住他,“不要记得那些人。”
栗澄望进顾榄漂亮的眼睛里,他点了下头。
在回去的前一天,顾榄带着栗澄在这座城市逛了逛,他们没去人多的地方,很多时候只是在街上走着。
顾榄不像栗澄有那么多美好的童年回忆,也没什么好给栗澄讲的,但栗澄却觉得这次逛街非常有意思,他时不时问顾榄一些问题,顾榄也都如实回答了。
“我小时候在这里学的琴。”路过一扇玻璃门时,顾榄主动说。
栗澄看过去,门上的招牌早已泛黄,不过从玻璃门内的设施看,这家兴趣班还没关停。
角落有一架钢琴,栗澄想象着小顾榄坐在上面弹琴的样子,嘴角浮现出笑意。
今晚顾母在家,她吃着顾榄煮的晚饭:“明早就走吗?”
“机票订好了。”顾榄说。
吃饱顾母从房间里拿了张卡出来,递给顾榄:“这几年帮你存的钱。”
“我不要,这些不是我的。”顾榄很固执。
顾母扭头看栗澄,没等栗澄反应过来,就将卡塞进了他的睡衣口袋里:“钱放我这里也没用。”
她说完就回了房间。
栗澄把卡放到顾榄手心中。
“我不想花这笔钱。”顾榄说,虽然母亲给他的钱,比他当枪手赚的钱要更干净。
“阿姨希望你收下,”栗澄合上顾榄的手指,“这代表了你们关系已经缓和,你以后还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