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澄让顾榄松开自己,顾榄的手却越收越紧,栗澄整个人和他贴在一起,也明显感觉到了顾榄某个地方的变化。放在以前,这个时候他会提出互相帮助,顾榄也会欣然同意,把身体交给栗澄。
“我不想理你了。”栗澄挣扎了两下。
镜子里的顾榄又开始流眼泪,栗澄不敢继续看,他挣脱后便逃回了主卧。
拿着睡衣进了主卧的浴室,栗澄等花洒把冰冷的瓷砖淋热后,靠在瓷砖上,任凭水流冲刷过脸部。
人在洗澡时会处于极度放松的状态,栗澄尝试放空大脑,可过于熟悉的水流和温度,总叫他想起以往和顾榄的那些回忆。
他们会在热水下接吻,栗澄经常被水淋得睁不开眼睛,但偶尔抬起眼皮,会发现顾榄一直在看他。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和顾榄在同一个空间,顾榄的视线就会永远放在他身上,连移开一秒都不舍得。
栗澄以前把这当成了顾榄的爱,但吵架那天,他口不择言问顾榄,他是不是把依赖错当成了喜欢。
栗澄是顾榄的第一个朋友,在顾榄口中,也是唯一一个会对他好的人,栗澄想顾榄会不会有某种近似于雏鸟情结的心理,因为不想栗澄离开,所以用了这种方式将他绑牢。
栗澄还记得顾榄听到他那么说时的表情,看起来很委屈,仿佛栗澄是在冤枉他。
我有说错吗?栗澄出神想着,他到今天都没有搞清楚。顾榄的思维和行为,与正常人有些不同,栗澄不知道他的过去,也判断不了顾榄在想什么。
这个热水澡栗澄洗了将近四十分钟,他吹完头发躺在床上时,困意已经完全涌了上来。
床头的小熊戴了一个蕾丝花边的围脖,栗澄把它拉到面前,捧住了它的脸:“你真乖,要是他和你一样就好了。”
小熊不会说话,栗澄蹭了蹭小熊的鼻子,舒了口气,关灯准备睡觉。
几分钟后,门被叩响了。
栗澄睁开了眼睛,没有动作。
小熊还安静躺在他怀里,栗澄把脸埋进熊的绒毛里。
栗澄性格本来就随和,加上他对顾榄好感不低,大学时没谈恋爱那会,也没怎么和顾榄吵过架,更别提谈了恋爱后,栗澄对于顾榄向来是有求必应。
甚至顾榄有段时间和家里打完电话,脾气变得很差,不许栗澄去社团活动,栗澄也应了,除了上课外的时间,他都在宿舍里陪顾榄,陪了大半个月。
他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能永远开心。以前是,现在自然也是。但就算顾榄是社会化不足的小猫,犯了错如果不警告,只会越来越过分,栗澄必须要狠心。
顾榄站在主卧门外,他的手还悬在门板前。
没有人来开门,栗澄是真的不高兴了。
顾榄舌头扫过牙齿,他控制不住回味刚才的事,栗澄的呼吸,皮肤的起伏,还有独属于栗澄的味道,他还想品尝更多。
“栗澄。”顾榄又敲了敲门,“对不起。”
顾榄没什么道歉的经验,他说完对不起,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面对栗澄,往往他只需要盯着栗澄的眼睛,再去抱一抱他,栗澄就会心软,但栗澄现在不愿意看他。
“我不会再和你吵架了,你可以和我复合吗?”顾榄自言自语着。栗澄唱不了歌,也无法跟外界接触,要是没有那个该死的心理医生,他完全就是自己的了,顾榄想不到他和栗澄之间还能有什么分歧。
既然栗澄对他是有感情的,为什么不能答应他?
室内依旧没动静,顾榄回了卧室一趟,找出了发卡:“我要开你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