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澄果然还是吃不来辣椒,他不住咳嗽,喝过温水才好些。
“你喉咙不好,别逞强了。”顾榄说,他把栗澄碗里还沾有辣椒的饭挖走,含进了自己嘴里。
栗澄缓过了那阵咳嗽,他又吃了口饭,朝顾榄比了大拇指。
栗澄依旧将饭吃了个干净,他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么下去,没几天我就得胖了。”
他饭吃得急,在冬天里吃得双颊和鼻尖都泛红,顾榄手里的勺子在陶瓷碗上敲了下,发出清脆的一声。
栗澄没有察觉到顾榄赤裸裸的目光,还在揉小腹。
顾榄吃饭慢,又一直分心看栗澄,面前还剩一碗底的饭,栗澄先注意到了他的碗:“你吃不下?”
“没。”顾榄重新拿起勺子开始吃。
栗澄等着顾榄,腿在桌下晃悠着。当时没考虑到还会有人住进来,栗澄买的餐桌并不大,他晃着晃着,就蹭到了顾榄脚背上。
顾榄吃饭的动作顿了下。
栗澄过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他们没有在谈恋爱了,他耳朵发着烫,站起来把自己的碗先拿去洗了。
当年两人恰好分到唯一一间双人宿舍,宿舍不大,中间就摆了张小圆桌,栗澄和顾榄偶尔会坐在那吃饭或聊天。
大一的时候,栗澄有一次不小心碰上顾榄的脚,他正要道歉收回时,顾榄反过来踩住了他。
十二月,两人都穿着袜子,顾榄踩在栗澄脚背上的触感,叫栗澄想起姥姥家以前的猫。
那之后两人之间有意无意的肢体触碰多了起来,栗澄潜意识觉得不太对劲,可看着平日没课连宿舍门都几乎不出的顾榄,又想顾榄确实像只社会化不足的猫,处理不好和人的交往界限,也是正常的。
顾榄吃完了,他把碗拿过来,放到了水池里。
“你去坐吧。”栗澄和顾榄说,他一想起刚才的意外,脸上的温度就下不来。
“为什么不开热水?”顾榄伸手把水龙头开关往后调。
栗澄皮肤白,冷热交替让他的指腹瞬间变红,顾榄不知道为什么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这个姿势让两人的距离过于近,栗澄偏了偏头。
洗碗池前面是窗户,栗澄为了通风开了条缝隙,能听到邻居说话的声音。
“哎呀,都叫你昨晚不吃就把剩菜放冰箱里,你又忘了?”
“你消下气嘛,亲爱的。我下次!下次一定记得!”
栗澄知道是楼上那对小夫妻,他没和对方打过照面,但做饭洗碗时,站在这里听到过不少家常对话。
他总是微笑着听,在安静下去后,心里又不可避免涌上难过。
他以前在家,也常被父母之间类似的话逗笑。
顾榄把那扇窗户关紧了:“风吹进来冷。”
栗澄不明白这和顾榄握着自己的手有什么联系,但在热水的冲洗下,两人的手都很暖和,栗澄喜欢这种肌肤相触的温暖,他一时没有催促顾榄离开。
在流水声中过去良久,栗澄先动了:“这样浪费水。”
顾榄收回手,站到一旁,看着栗澄将剩下的碗洗干净。
中午吃得太饱,栗澄很快又困了,他回到卧室,还没关上门,顾榄就很自然地跟了进来:“我困。”
大学时,顾榄用了一个月,才习惯自己睡那张单人床,栗澄有点苦恼,他并非不愿意和顾榄睡一起,毕竟睡眠很重要。
“那你不要乱动哦。”栗澄上了床,顺手将小熊搂到自己怀里。
“你以前和我睡的时候不会抱娃娃。”顾榄坐在床上,盯着熊的后脑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