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父皇。”

方一惟睨了方尔谦一眼，恭恭敬敬地向上位者行礼。

方儒成有一瞬的恍惚，挥了挥手让他起来，“阿惟过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

“是啊，爹爹，我现在已经快八尺了。”

方一惟身高长得快，已年满十六的方尔谦都没他高。

方儒成拍了拍他的肩，非常满意，本想说什么，想到旁边还有方尔谦在忍住了。

“你们是怎么回事？”

“爹爹......”

方一惟瞥了一眼方尔谦，见对方紧张地看着自己，弯唇一笑，“没事，兄弟俩闹着玩，是谁这么闲，连这种事都传到爹爹耳里了？”

“宫里流言甚嚣，你们自己不曾留意罢了。”

“爹爹将那些乱嚼舌根的人还留着作甚？”方一惟笑道：“我们兄弟二人和睦共处，交流感情，难道不是爹爹愿意看到的吗？”

“是，等会你们一同去看看你们的弟弟妹妹，现在应当都在你母后宫中，晚点来紫宸殿，朕让太医来看看你近期的身体。”

看病不过是个由头，方一惟知道是方儒成想留自己问话。

......

“你，谢谢你。”

方尔谦不知如何称呼方一惟，憋半天干脆将道谢的话说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是谁刺杀的你。”

方一惟点了点头，“你确实应该好好查查是谁栽赃陷害。”

他不在乎方尔谦的称呼，先一步走在前面，方尔谦急急跟上。

“你还留着那些人的尸体吗？具体是在什么时候被刺杀的？”

“都是写死侍，能查的我都查了，至于具体时间......”方一惟嗤笑道：“每年年关过后都有那么一遭。”

“如此频繁？”方尔谦惊愕地打量着方一惟。

“看什么？我毫发无伤，”方一惟：“那些人的水平是真不行。”

方尔谦下意识点头称是。

一群死侍居然能让方一惟全身而退，足以可见方一惟身边有高人，看来之前传言方儒成挑了五大高手在方一惟身边的事情是真的。

方一惟挑眉望他，“你还点头？你觉得我应该伤成什么样？”

“......”察觉到自己失言，方尔谦找补，“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们，如果是我......不是......”

“如果是你找人刺杀，一定不会让我毫发无伤是吧？”方一惟冷哼了声，“看来皇兄当真是很想坐上我的太子之位，不如我现在便去禀告父皇，将这位置让给你坐好了，也免得我平日受些无妄之灾。”

“不是，你别血口喷人，我从来没说过那些话。”方尔谦被方一惟说得心慌极了。

方一惟问：“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方尔谦说不出来。

他还没练就一身颠倒黑白的本事，没有方一惟巧舌如簧。

“看来就是这个意思。”

“不是！我没有想过要害你！”

方一惟笑而不语，方尔谦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只觉得糟心。

他和方一惟的交流不多，见面都少，对方一惟不甚了解，只能小心翼翼地看方一惟脸色猜测。

正在这时方一惟身边的贴身丫鬟过来说了些什么，他瞧见方一惟的脸色有几分古怪。

“你一个人去看皇弟皇妹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

“崔世铭，你怎么阴魂不散？”

方一惟撩起下摆坐到长椅上，不耐烦地看着对面的人。

从清河郡追到京城，真是有够无聊的。

“你一个人跑这么远，我担心你。”崔世铭完全没有被方一惟话语里的讽刺伤到，淡定地给方一惟倒了杯茶。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方一惟自然而然端起茶杯喝了口，“你的榜都没放，崔家居然肯放你来京城？也不怕你这个嗲嗲少爷出了事？”

而且脚程还赶这么快，完全不符合常理。

“你不也来了？同为崔家人，我为什么来不得？”崔世铭道。

“我可不是崔家人，族谱可没上。”

“你肯定能中状元，到时自然就上了，我会帮你和家里争取的。”

“大可不必，”方一惟喝完一整杯茶，道：“你还有事？没事我走了。”

崔世铭来京城浩浩荡荡带了一群人，比他当初去清河的时候排场还大，真够显眼，方一惟才不愿意和他待在一块。

“你去哪？”崔世铭也跟着站起来，“你住在哪个客栈？”

“你管得好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方一惟可不想回京城了还要每天被崔世铭唠。

“家里在京城有宅子，你住在外面不如住在家里的宅子里，住得安心。”崔世铭道。

“不必，你自己住吧，我自有安排。”

方一惟说完便离开，崔世铭跟着他下楼。

他并未在意，直到走了好一段路，一回头看见崔世铭同时也停下脚步，遥遥望着他笑。

“......有病。”

方一惟骂了声，拐入巷子里准备轻功离开，却看见一块木牌子，上面写着天空严禁大小飞。

“慕柠，别耍小性子，外面住着哪有自家宅子舒服？”崔世铭上前道。

方一惟顿感头疼。

他的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若是轻功逃了，说不定会在闹市掀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