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惟心中叹息，看见一旁的妹妹满脸不解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有男女平等的正常基础三观，你不必陷入过深的自我怀疑，以后有钱有权有能力，可以根据你的三观去塑造你喜欢的世界。”

方尔雅对待这句话懵懵懂懂，却依然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这些年方一惟捐钱给国家，捐钱做慈善，都是隐姓埋名，极少人知道，方尔雅便是知情人中的一个。

她见过哥哥资助的那些拥有天生缺陷却没钱治愈的孩子，在治好后得到救赎的模样，隐隐约约也有一些自我领悟。

“哥哥，我会努力的。”

方尔雅不再迷茫，重新露出甜甜的笑。

“嗯，带着尧尧去楼上玩，别再被人欺负了，乖。”

方一惟摸了摸她的头，目送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牵手离去。

事情全部解决，他躺倒在沙发上，服务生端着托盘走来。

这显然是个兼职的新人，不知道方一惟不被允许喝酒。

“谢谢，”方一惟礼貌道谢，接过对方手中的白兰地，摇晃着酒杯，喝了一大口，皱起眉，“这不是汽水吗？”

“这是白兰地呢先生，宴会上只有孩子才会饮用汽水。”

“好吧。”方一惟将杯子放到他的托盘上，揉了揉太阳穴。

他的脸颊逐渐漫起一层浅淡的潮红，眼神从澄澈变得水雾氤氲，似乎手脚都开始迟钝了些。

“先生，您是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扶您下去休息？”

服务生担忧地望着方一惟，想要扶他起来，正当手快要触碰到方一惟手臂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横插过来打开了他的手腕。

“你在干什么？”

季怀宁淡漠的声音传来，服务生蓦然被下出一身冷汗。

服务生结结巴巴地说：“这位，这位先生，似乎不太舒服，我，我扶他，去休息。”

“这里用不上你，我来就好。”

季怀宁蹙眉望向满眼迷茫的方一惟，“惟惟，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

方一惟呆呆坐着，没有反应。

季怀宁觉得他这种状态很像每次刚睡醒的模样。

“惟惟？还认得我吗？”

季怀宁伸手在他勉强晃了晃，晃了两下就被方一惟抓住了。

方一惟抬起雾蒙蒙的眼，歪着头疑惑地喊了声：“季叔？”

他这副模样像是刚被人欺负过，可怜无辜得不行，让季怀宁心尖一颤。

“惟惟，你哪里不舒服吗？还是犯困了？”

季怀宁刚才过来就看见服务生想要碰方一惟，没有看见方一惟喝酒。

服务生急忙解释道：“这位先生刚才喝了一口白兰地，可能是喝醉了。”

虽然一口就醉听起来很夸张，但也不是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谁让你给他喝酒的？不是规定了不可以给宴会的主角喝酒？你没有做培训？还是混进来的？”季怀宁的声音无意识染上丝狠厉，“来人，叫保安！”

服务生刚才一直在前厅，后厅缺人才顶上来，也就没见到方一惟在后厅演讲，不知道他是宴会的主人，被吓得六神无主，“我，我......我不知道他是......”

“我自己要喝的，”方一惟出声解释，“我以为是汽水。”

季怀宁欲言又止，再次被方一惟皱着脸打断。

“季叔，我不舒服，你带上我上去休息好不好？”

方一惟朝着季怀宁伸出手，在被拉起时，直接撞进了季怀宁的怀里，在被推开前，放软了身体，整个人都挂了上去。

他哼哼唧唧道：“真的好难受，想睡觉。”

季怀宁怀疑这酒被下药了，但此时没有其他方法。

“好，我带你去休息。”季怀宁揽住他的腰，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带这个服务生下去检查。

方一惟的脸埋在他的脖颈，温热的呼吸落在季怀宁的肌肤上却格外滚烫，烫得季怀宁也跟着热起来，脸几乎快赶上跟方一惟一样红。

“惟惟？”他想把方一惟扶起来站好。

“嗯？”方一惟软着声音撒娇，“季叔，我难受，你让我靠一下嘛。”

季怀宁从未见过方一惟如此柔软的模样，根本毫无抵抗力，仿佛他才是那个喝醉的人，大脑都开始晕乎乎起来，一如半月前被方一惟擦吻过唇角的夜晚。

他的喉结滚动，再开口时嗓音沙哑，艰难挤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