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说辞很隐晦，方一惟却一下子反应过来，脸颊涨得通红。

“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方一惟没说完，想起来人鱼确实是有这种阶段。

艾兰德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问：“没有吗？所以现在这是……”

“闭嘴。”方一惟气恼地堵住他的唇瓣，咬了一口，将艾兰德推开，直接顺着窗户跳了出去。

“惟惟！”

艾兰德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冲到窗边，却见那条裤子已经落到了泳池边，方一惟露出银亮的鱼尾，已经潜到泳池最低，显然是在逃避与艾兰德的交流。

艾兰德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他下到泳池边将裤子捡起，交给佣人重新洗净熨烫，并遣散了周围的人，才呼唤方一惟的名字。

“惟惟，你怎么了？”

人鱼在水底的听力只会更好，方一惟转了一圈，也没有钻出来。

“生气了吗？我只是担心你的状态，不是故意要惹你不开心，”艾兰德没想到一天能把人鱼惹生气两次，但也只能耐心地哄，“出来吃些东西好不好？午餐时间要到了，今天做的全是你喜欢吃的食物。”

水面风平浪静，一点涟漪都没有。

艾兰德不免有些着急，打算直接下水看看。

他刚准备站起身脱衣服，就见巨大阴影在水下朝他袭来，漂亮的鱼尾从水面伸出来卷住他的腰。

“扑通”一声，艾兰德毫无防备却并不害怕地落入了水中。

方一惟大声道：“我才没有生气，我又不是小气鱼。”

艾兰德完全没有被呛水，被鱼尾托着漂浮在水面。

鱼尾缠得并不紧，却紧紧贴着他的腰腹，和泳池里的温度比起来还要凉一些。

“那为什么要跑？”艾兰德觉得他可爱，手轻轻搭在了鱼尾上。

方一惟没有任何反应，为自己辩解，“我觉得热，下来降降温。”

这并不算撒谎。

“嗯……那现在不热了吗？”艾兰德眉眼弯弯，温柔地询问。

方一惟睁圆了眼，脸颊绯红如黄昏时的漫天彩霞。

他挪动着自己鱼尾让艾兰德靠在岸边，撑住池壁，委屈地问：“宁宁是不是在欺负我？”

“怎么会？”艾兰德惊叹于方一惟发现了自己的恶趣味，却死不承认，“我怎么舍得欺负你？爱护你都来不及。”

“可是我不开心，”方一惟低头看向他放在自己鱼尾上的手，“而且你还在摸我的尾巴！”

艾兰德松开手，有些窘迫地问：“是因为我摸你尾巴，所以你不开心？”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心急，却在下一秒听见方一惟否决。

“当然不是。”

艾兰德愣了愣，将手重新放回去，“那是为什么？”

方一惟抿了抿唇，看起来不愿意说，似乎是因为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艾兰德觉得这可把方一惟为难坏了，感到心疼，但事情不说出来就无法得到解决，只能哄道：“惟惟，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如果我们之间有问题不解决，只会越来越麻烦，我们的关系也会越来越远，我很喜欢你，看见你不开心，我也会难受。”

方一惟缠着他的尾巴更紧了些。

事实上他只是在思索，现在说出来，晚上的宴会还能不能好好参加。

不过眼前的情况似乎顾不得那么多。

他垂下头，抵在艾兰德的肩头，询问道：“艾兰德，你是不是喜欢别的人鱼了？”

“怎么会？”艾兰德惊讶于方一惟居然会有这样的误解，“我没有喜欢别的人鱼，绝对没有。”

“可是你刚才抛下了我和那条红色的人鱼待在一起，并且我看得很清楚，他喜欢你。”

“我不是抛下你，刚刚解释过了，他是来找我谈他和沃尔斯的婚事的，你知道的，沃尔斯是我的亲弟弟，再者，就算他喜欢我，也并不喜欢他，”艾兰德抬手拭去方一惟脸上的水珠，温声道：“惟惟，我已经有喜欢的人鱼了，我对其一见钟情，这辈子只会喜欢这一条人鱼。”

“这条人鱼是谁？”方一惟抬起脸，慌乱地看向艾兰德。

艾兰德没想过这么快戳破窗户纸，但更没想到方一惟会因为陈星吃醋。

他很开心，甚至有些原谅了陈星今日的不请自来，否则他和方一惟必然不能这么快走到这一步。

他问：“惟惟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不明白！”方一惟的尾鳍乱动，卡在了艾兰德的双腿之间。

这是一个十分微妙的位置。

他又说：“反正不管你喜欢谁，你摸了我的尾巴，都要对我负责。”

霸道，蛮不讲理，倔强地望着艾兰德的双眼，却毫无威慑力。

艾兰德桃花眼弯起，带着笑意道：“我只摸喜欢的人鱼的尾巴，并且负责。”

*

“沃尔斯，你跟艾兰德谈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