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雪越下越大，没多久就将帐篷覆盖，站在外面看就像是一个雪堆。

方一惟用水光镜探查外面的情况，窝在火堆旁不愿离开半步。

他怕冷，在生气渐渐平复后，外在的感官变得重要起来，伸手在火堆旁烤着，直到有人进来汇报外面的情况，他才为了维持人设，一副面无表情正襟危坐的高冷模样。

“报告上校，已经通知边防所派人来接了。”

“嗯。”

方一惟长得嫩，一副俊俏的清纯男大模样，板起脸倒是本能唬人，又有气场压制。

那些原本瞧不上他觉得他是关系户的哨兵们在这场长达五小时的徒步中，对方一惟有了新的理解和改观。

要是换成其他在白塔娇养的向导，怕是早就叫苦连天让哨兵背着走了，哪会在这冰天雪地走上五个小时。

“上校，您这儿还缺什么吗？我给您送来。”士兵大着胆子搭话。

“不缺，再休息一个半小时就继续前行，和边防所的人汇合。”

“是！”

方一惟抬眼看他站在原地不动，紧盯着自己，被撩开了些的帘子呼呼吹着寒风，室内的温暖都快跑了，有些不高兴。

“没其他事你就出去吧。”

“奥，奥，好的。”士兵涨红了脸，火烧屁股似的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就看入了迷，总觉得方一惟和之前不太一样，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最后他归结于是自己太久没得到向导的宠幸，都憋出病了。

“不过上校是真他爹的好看。”士兵走出去没多远，一个没忍住就说出真心话。

“大兵，你说什么呢？”

值班的人见他从方一惟帐篷里出来，赶忙把他拉到一边。

“我说我们上校好看。”王大兵笑嘻嘻地重复了一遍。

“我操，你小点儿声，这话被中校听见不得了。”

“哦哦，不过，为什么？”王大兵是村里考出来的，完全不了解权贵那点事儿。

值班的人有些家底，连忙打着他，小声说：“你不知道吗？中校是上校前未婚夫，这事儿我们整个团都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

“你今年新调来的，怎么可能会知道？我跟你说……”

两个人正小声讨论，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凉飕飕的声音。

“说什么呢？我听听？”

两个人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蒋砚站在树下，神色晦暗地看着这边，连忙齐声喊道：“中校！”

“有空在这里乱嚼舌根，不如去热热身，”蒋砚厉声道：“你们俩现在分头去巡逻！”

两个人心中苦不堪言，却又不得不执行上级的命令，行了个军礼就分开走了，留下蒋砚一个人在原地。

他看着方一惟帐篷的方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

——边防所——

“贺褚宁，集合了，我们要去接新来的向导。”

贺褚宁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背心正在踩单车，暴汗淋漓，精致的眉眼被晕染，像是一层起了雾的水墨画，白皙的肌肤上是一层薄薄的汗珠，肌肉漂亮而不夸张，胸前鼓鼓囊囊倒是有些引人注目。

看得李显赫吞了吞口水，有点挪不开眼。

“我去换个衣服。”

贺褚宁对新来的向导不感兴趣，但他也知道其他战友需要，很干脆利落地拿下一旁的毛巾擦拭头发去了更衣室。

等出来的时候要去迎接的人都到齐了。

贺褚宁打了声报告进了队伍，本想站在后面，却被所长拉到了前面。

“你可是我们所的门面担当，可不能往后站。”

贺褚宁没说什么，见对面分成两批，这边有十几个人，那边却只有两个。

“所长，他们去干什么的？”贺褚宁问。

所长跟他并排走在前面，看了那边的两个人一眼，道：“接向导。”

“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那边才两个？”

“嘿，贺褚宁，你是一点八卦都不听，”李显赫从后面跟上来，笑道：“我们去接的这个向导来头可不一般，是首都方家的宝贝孙子，都升到上校了，那边就是个白塔出来的野草，那哪能比？”

贺褚宁蹙眉。

他最不喜这种把边防当踏脚的官二代，所长却安排他来接，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上级的命令不好反抗，干脆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