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蝶与Eugene结婚的那年,收到Valoi家族上下所有人的祝福。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友善的。尤其是丈夫Eugene的亲弟弟Keppel,以及他的新婚妻子KathleenAnna.
有一段时间,Kathleen几乎天天与谢芷蝶腻歪在一块。Kathleen总是亲切地称呼谢芷蝶为姐姐,与她形影不离。
谢芷蝶也以为,自己很幸运地进入了一个和谐美好的家族。
婚后第二年,谢芷蝶与Eugene的孩子出生,这孩子也就是靳熠。
靳熠的英文名Sawyer是由他爷爷的亲弟弟PriestleyValoi起的,意在希望他能成长为一位脚踏实地、热爱自然、充满创造力、勇敢探索世界且温暖友善的人。
产后的谢芷蝶十分虚弱,有一度甚至连床都起不来。
她曾经是一位专业的舞者,因为常年控制饮食导致了严重的胃病,身材消瘦,身上更是有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职业病。
孕期的过度消耗,让谢芷蝶看起来像是一片摇摇欲坠的枯树叶,仿佛随时有可能会凋零。
Eugene为了能让谢芷蝶好好休养,一家人便搬到位于郊区的古堡中居住。那里环境优美、远离闹市,也很适合孩子的成长。
这座古堡亦是Valoi家族的产业,由Eugene继承。
年轻的Eugene不仅有着俊朗挺拔的外表,那颗睿智的头脑早在年幼时就展示出了比家族中其他孩子更丰富的智慧。
Eugene作为Valoi家族的长子,是老Valoi最宠爱的大儿子,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继承人。
那个时候,关于Valoi家族继承人被诅咒一事,鲜少有人提及,几乎没有人会相信这种荒唐的封建迷信。
变故发生在老Valoi去世的这一年,恰好也是靳熠出生的这一年。
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传言,开始散布是靳熠的命格克死了老Valoi。不仅如此,还传靳熠还是被恶魔诅咒过的邪灵,会给身边所有的人带来不幸。
老Valoi去世后,相关谣言渐渐平息。可是紧接着,古堡内突发一场大火,造成死伤无数。
于是,关于Valoi家族的那个诅咒被人翻了出来,成为了街头巷尾的谈资。
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谢芷蝶和Eugene并未将这种传言当一回事,并猜测到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与此同时,他们更发现了古堡这场大火的古怪之处,明显是有人蓄意纵火。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
老Valoi去世不久,Eugene掌管家族企业,正是人心动荡之时。
可就在Eugene意气风发地在集团内部开疆拓土之际,命运却给了他猝不及防的一击。一场突如其来的病,让他倒在病榻之上。
Eugene生病了。
医生给出的结论是一种罕见的基因病,无法根治。
谢芷蝶心急如焚,因此全世界寻找相关领域的医生,只为了能够治好Eugene的病。
然而,病魔的阴影却愈发浓重地笼罩在Eugene身上。他原本挺拔的身躯日渐变得佝偻,他神采奕奕的面容变得苍白如纸,甚至就连从床上起身都需要旁人搀扶。
谢芷蝶看着Eugene的病情心如刀绞,她终于崩溃了。
她无法接受这种残忍的命运,却又不得不妥协。
那段时间,谢芷蝶像是着了魔,到处寻医问药,从权威专家到民间偏方,从现代医学到古老巫术。
她变得神神叨叨,经常在深夜里对着虚空中的神明祈祷,乞求上苍分走自己的剩下的生命,哪怕只让丈夫Eugene多活两年。
在谢芷蝶最崩溃的那段日子里,幸运的是有弟媳Kathleen的日夜守护。
Kathleen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谢芷蝶,为她熬制补品,说是怕她会做出傻事。
谢芷蝶也一度以为,弟媳Kathleen是真心为了她好。
一直到,私家侦探为谢芷蝶带来一个消息,是关于古堡的那场火灾。
有人曾在古堡附近发现过Keppel的手下鬼鬼祟祟出现,这不是一个巧合。而在现场,发现了纵火的痕迹。
Keppel,那个只比Eugene小一岁,情同手足的亲弟弟。
当天晚上,不敢置信这一切的谢芷蝶冲动地去找Keppel夫妇
,准备质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怪只怪,那时候的谢芷蝶真的太过天真。
撕破了脸,Keppel就不用再演什么兄弟情深的戏码。
Kathleen也终于不用再谢芷蝶面前伪装善良,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导致她左手骨折。
而Keppel更是居高临下看着谢芷蝶,将脚狠狠踩在她的胸口,阴森森笑着:“同样是父亲的儿子,为什么Eugene可以拥有一切?而我这个小儿子却没有?这也实在太不公平了!”
直到那一刻,谢芷蝶才知道Keppel之前的所作所为全是伪装。
觊觎着继承人手中财产和权势的,又何止Keppel夫妇二人。
Keppel之所以如此嚣张,是有PriestleyValoi这个老不死的在背后支持。
Kathleen投喂谢芷蝶吃下那些会导致精神紊乱的药,看着她变得疯疯癫癫。
Keppel急于取代Eugene的位置,对外宣称自己是集团的临时负责人。
尽管当时的Valoi家族中人心涣散,可那个时候,所有人默契地分为两大阵营。
要么是站在Eugene一边的人,抑或者暂时追随Keppel的脚步。
鉴于Eugene要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整个家族几乎所有人都默契地对Keppel的恶行推波助澜,直到置Eugene于死地。
可即便如此,在这个被利益链条绞紧的家族里,仍有重情重义的人担心着Eugene的身体健康,他便是Violet。
Violet是PriestleyValoi的儿子。
PriestleyValoi膝下养育了三子一女,分别是长子Dunbar,次子Warner,三子Violet,以及小女儿Jenkin。
Violet几乎是PriestleyValoi最疼爱的一个孩子。
PriestleyValoi怎么都没有料到的是,在这场由他推波助澜的家族权势争夺中,Violet年纪轻轻便成为无辜的牺牲者。
要知道,Violet对家族的生意和财产丝毫不感兴趣,他生性潇洒肆意,敢爱敢恨,如同一只自由不羁的野鹰。
“Sidney婶婶,过往的仇恨似乎要蒙蔽了你的双眼。”说话的人名叫QuincyValoi,他有一个直译的中文名:陆奎西。因为他的母亲是个中美混血的美籍华裔,姓陆。
陆奎西便是Violet那个唯一的儿子,他与靳熠年龄相仿,目前在Valoi集团下一家名为NeuroNexus科技公司担任总经理。
众所周知,NeuroNexus是Valoi集团旗下最核心的科技公司,几乎维系着整个Valoi商业帝国命脉。
这家科技公司目前由Keppel夫妇执掌。
谢芷蝶闻言轻笑:“我可没有你母亲那么宽宏大量。”
“的确。在这一点上,您就没有我母亲看得开。”陆奎西对谢芷蝶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整个人邪气地靠在椅背上。
陆奎西的父亲Violet去世时,他和靳熠的年龄一般大。因为是PriestleyValoi最宠爱的孙子,他和靳熠的境遇全然不同。
如果说靳熠是一头深藏林间的猛兽,陆奎西就是一匹养在豪宅中被精心照料的恶狼。
一个受尽欺凌,一个被百般疼爱。
午后刺眼的阳光让陆奎西眯了眯眼,他一身纯手工定制西装,白色衬衫的领口随意地敞开,一心二用地拿着手机翻阅信息,也不知道是看到什么讯息,他勾了勾唇,面容放荡不羁。
陆奎西有着一双与靳熠如出一辙的深邃蓝眸,但性格却随了他那位潇洒的父亲。
谢芷蝶抿了一口咖啡:“说到你的母亲,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似乎正在和一个演艺圈的小鲜肉打得火热。”陆奎西笑笑放下手机,顺势拿起桌上的冰美式漫不经心地咬着吸管,“她三天两头换小男朋友,日子可过得比您松弛潇洒。”
“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你母亲可否知晓?”
“她并不在意我做什么,只希望我尽快让她抱上孙子。”陆奎西说着耸了耸肩,一副无奈模样,“是不是中国人的基因里就刻着必须生儿育女?”
“至少我对Sawyer没有任何要求。”
“你知道吗?两年前我专程找到Sawyer提出合作的时候,可是被他拿枪顶着脑门让我滚。”陆奎西吊儿郎当地挑了挑眉,“他可真是个疯子,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让人提心吊胆,生怕小命不保。”
话虽如此,陆奎西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恐惧。
“他有个不幸的童年。”谢芷蝶脑海里回忆起家破人亡的种种,不免攥紧了拳头,“冤有头债有主,也是时候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了。”
陆奎西对此并无异议:“对了,你要利用自己的儿媳妇?”
“这叫利用吗?”谢芷蝶并不认同陆奎西的话,“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年幼失去母亲,被人鸠占鹊巢,落得这个地步。她叫我妈妈……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么亲切的称呼了。”
陆奎西对周惜雪的背景也算了如指掌,笑了笑:“这叫什么?中国人有句话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来,西蒙斯这头蠢驴还在阴差阳错间做了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