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谢芷蝶没有拐弯抹角,三言两语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也让周惜雪眼前豁然开朗。

其实周惜雪早就猜测过谢芷蝶不可能会抛弃靳熠,果不其然,她是被陷害的。

周惜雪:“那你这么多年怎么不回来看看靳熠?”

“看过呀,这些年几乎年年回来看他。但你也看到了他是怎么对待我的,我懒得用热脸贴他冷屁股,反正他活得好好的,就行了。”

按道理来说,谢芷蝶这个做母亲的,应该多来关心关心无依无靠的儿子。可她自己也有病在身,又被Valoi家族那帮人盯着,只能低调行事。

周惜雪闻言看向靳熠,他这会儿双手抱臂像座雕塑似的站在一旁,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好在,情绪是稳定了下来。

这人有那么一张精致的面孔和无可挑剔的身形撑着,仿佛和别人不在一个图层,经过的路人不免会下意识地多看他一眼。

谢芷蝶拉着周惜雪继续翻阅照片,一边说:“听说你和靳熠结婚这件事我当时也挺意外的,不用想,一定是那帮人搞的鬼。我想想,是那个叫西蒙斯的小子是吗?”

周惜雪点点头,没想到谢芷蝶都清楚。

谢芷蝶:“那小子就是傻帽,被Dunbar牵着鼻子走。”

周惜雪有点懵,她对家族的人物关系一时半会儿搞不清。上一次在晚宴上见过的人,现在连名字和脸都对不上了。

谢芷蝶:“我本来想着出面帮帮你回到中国。但看你们现在的状态,好像不需要我插手了。”

说到这里,靳熠突然阴森森地开口:“你想干什么?”

周惜雪闻言立即抓住靳熠的手腕,怕他一言不合又掐人脖子。

谢芷蝶冷冷笑了一声,顺手勾了勾短发到耳后,问周惜雪:“你们两个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啊?”话题转换得太快,周惜雪反应过来后,有点害羞。

谢芷蝶拍拍周惜雪的肩膀说:“没事,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这小子长得不赖,身材不错,脑子也挺好使,最重要的是还有不计其数的遗产傍身,你不会吃亏。”

周惜雪:“……”

虽然说话糙理不糙,但这也太糙了。

周惜雪抬眼看了看靳熠,他同时也朝她看过来。

两人目光隔空交汇的一瞬仿佛带着电流,却又在心照不宣的默契中迅速错开。倒真像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被人戳破了心事。

“当初可是他爸死皮赖脸追的我,我心说这男人长得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靠不住。但送上门的,不玩白不玩,就想着和他谈恋爱玩玩好了。谈起恋爱之后,发现这人还挺黏人,是个恋爱脑,挺好玩的。”谢芷蝶说着笑了笑,那么多年过去,她仿佛已经对很多事情释怀并看淡。

“对了,关于Valoi家族那个诅咒,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周惜雪点头:“据说Valoi家族的继承人被恶魔诅咒过……”

谢芷蝶闻言噗嗤一笑:“假的,故弄玄虚的玩意儿,你别当真。傻子才信呢。”

周惜雪瞬间与她达成共识:“我猜也是假的!”

“算了,不提这些扫兴的事情。第一次见面,我给你带了一份礼物呢!差点给忘了。”谢芷蝶说着,从旁边的包包里拿出一个红丝绒的包装礼盒,并当着周惜雪的打开,“我当年结婚的时候,我母亲送了我一个玉镯,说让我留着给未来的女儿或儿媳。可那东西太脆了,不小心就被我摔坏了。我本来也想送你一个玉镯,但想想还是金的好。保值,也摔不坏。”

999的实心纯金手镯,镯面

栩栩如生地精雕细琢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在光线下闪耀着细腻的层次感,重量更是不轻。

周惜雪哪里好意思接收,连忙拒绝:“不行的阿姨,这太贵重了。”

“贵重谈不上,也就是一个包的价格。可是咱们中国人血脉里就流传着对黄金的喜爱,我想把自己认为最好的送给你。”

周惜雪还是摇摇头说不要。

“看来你是不想改口叫妈妈,所以不肯接受是吗?”谢芷蝶说着一脸难过地耷拉着眉眼,跟着重重叹了一口气,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不是不是……”周惜雪见状便一把接过了镯子。

两百多克重的镯子掂在手中分量十足,黄金的质感沉甸甸且华丽。她下意识用指腹摩挲镯身上浮雕的纹路,发现以前的自己对黄金饰品的确毫无任何感觉,可现在倒是真有点血脉觉醒的意思,不由被吸引。

谢芷蝶见周惜雪收了镯子,紧紧握住茶杯的指尖缓缓放松。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眉开眼笑地朝周惜雪扬了扬眉:“你现在该叫我一声妈妈吧?”

周惜雪在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喉间仿佛被塞着一团棉花。

妈妈……虽然是一个很简单的称呼,她在心底反复咀嚼着,却不知如何开口。

谢芷蝶没有催促,只是满脸温柔地看着周惜雪。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妈妈”这声叫唤了,错过的光阴不会再回来,她也永远回不到靳熠小时候。

可是现在,能够见证靳熠与周惜雪之间美好的感情,对她来说也是宽慰。

一分钟时间过去,周惜雪缓缓抬起眼帘看向谢芷蝶,从嘴里轻颤着唤出两个极轻的字:“妈妈。”

现在,她多了一个妈妈。

那声呼唤声轻得像是一层薄薄的纱,谢芷蝶迫不及待地抓住这一刻的温情,身体倾向周惜雪,跟着应了一声:“诶。”

*

“靳熠,你在想什么?”

正在开车的人微微侧头看了周惜雪一眼,如实回答:“想你。”

周惜雪:“……”

怀疑他在情话张口就来,不过他认真严肃的模样,又不像是在和她调.情。

“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接受了她的礼物,并叫她妈妈,你会生气吗?”

“不会。”

那就好。

可周惜雪一想起靳熠对谢芷蝶凶狠的态度,便心有余悸。

靳熠有病,他的病根本没有好。这段时间他们朝夕相处,她渐渐掌握了让他温驯的办法,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殊不知,在面对其他人时,他依旧是那副阴晴不定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然而让周惜雪庆幸的是,他还算听她的话。

这次的见面,在周惜雪的心里激荡起深深的涟漪,久久不散。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开口喊过妈妈了,这两个字常常让她恍惚,又让她伤心,太多复杂的情绪让她眼眶湿润。

回酒店的路上,周惜雪本来没想哭的,可她的嘴里反复咀嚼“妈妈”这两个字,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好想念妈妈。

想和妈妈说话,想听到妈妈的声音,想抱抱妈妈……

周惜雪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落,擦不完也抹不掉。她很少有这样情绪激烈的时候,哭得一抽一抽的,泪水早已经模糊双眼。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竟然坐在了靳熠的身上。

靳熠将车泊在路边,引擎熄火后的寂静中,只余下周惜雪压抑的啜泣声在车厢内回荡。

他向来不善言辞,更不擅长安慰人。唯一能做的,便是倾身将颤抖的她揽入怀中,抱起,让她严丝合缝地坐在他的身上,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他用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她单薄的背脊,用嘴唇亲吻舔舐她潮润的脸颊,唯独没说贴心温暖的话语。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靳熠的心里扩散。

如果出门社交会让她的心情如此波澜起伏,那么,不要出门就可以省去这种麻烦。

他会耐心且细致地为她打造一座专属的“囚笼”,让她永远待在里面,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用接触。

他们会每日每夜,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地待在一块儿,直到死在一块儿。

周惜雪渐渐得到安抚,啜泣声化作断断续续的抽噎,如同骤雨初歇。

令她无法忽视的,是靳熠唇上灼人的温度。他的吻沿着她掉落的泪珠往下游移,先是下巴,再是脖颈处跳动的脉搏,最后停留在锁骨凹陷处。

靳熠在用自己的嘴唇描摹周惜雪脆弱的轮廓,这种安抚比言语来得更加迅猛,让她的气息颤抖。

这个吻,正在朝着不可控制的走向进行。直到咸涩的泪水渗入唇间,靳熠的吻落在柔软之上。

隔着一层衣物,竟酿成了令人回味的甘甜。

他缓缓俯身,终于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柔软,鼻尖萦绕着甜甜的淡香,让他细细感受着被包裹的暖意。仿佛是一处避风港,让在外漂泊多年的浪人在暴风雨前夕找到了归宿。他的呼吸并不平稳,甚至愈发贪婪,不满足于此。

这一刻,周惜雪倒抽了一口气,从嗓子里溢出来的声音似哭,又似在低吟。

另外一种陌生的情绪覆盖了上一秒的难过,她的双手无措地绞着他的衣角,呼吸沉重。

靳熠抬头,与周惜雪相抵着额头,呼吸交错间能感受到彼此紊乱的心跳。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拇指指腹带着近乎虔诚的力度摩挲着她柔软的唇,似还不够满足内心的渴求,便微微施力,迫使她的唇瓣为他分开。

他将指节探入温热的唇齿之间,刻意用粗砺的指腹反复碾磨着她坚硬的牙齿。这种酥麻的疼,沿着指腹往他的骨血里钻。

一种陌生的战栗似乎正顺着周惜雪的脊椎骨往上攀升,昏暗的光线中,她看着靳熠的喉结性感地上下滚动着。她理智早不知何时游走到九霄云外,下意识地伸手环抱住他的脖颈,贴他更近。

即便他们都对这种情绪感到陌生,但彼此贴近的身体已经是最好的本能反应。

良久,周惜雪听到靳熠用沙哑的声线询问:“可以亲吻更多的地方吗?”

“哪里呀?”

“你的每一寸皮肤。”这声沙哑的陈述句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每个字都带着灼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