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狡猾的女人 “现在,比赛开始。”……(2 / 2)

高杉桃握着刀柄,面不改色:“中策呢?”

“友人反目,朋友变作敌人。”

“哇,怀疑你在内涵我们虚哥。”

“上策——虽然你并没有问——当然就是,将你自己,变成你最大的敌人。”

坂田银时眉毛缠在一起。他是想要帮忙的,但该从哪里下手?会不会反而成为负累?他毕竟连对方到底打算要做什么都摸不清楚!

但这话的意思很明确,让高杉桃自己变作她最大的敌人……幻象么?还是什么思想控制的小招数?

“呵呵呵……你不会明白的,此时此刻的你,将如何觉察未来的绝望?”

纳米级别的机器人潜入身体,区区地球人类,要如何才能……

嗯?

……嗯?!

“怎么会?!”斗笠男子的声音第一次发起抖来,“人的身体,无论何时都是留有空隙的才对啊!否则要怎么呼吸?!血液要如何流通?!怎么会……”

高杉桃高深莫测一笑:“你不能理解吗?那么说明你也只是这种程度而已。”

斗笠男子:“?”

坂田银时:“?”

这、这女人好奇怪!

高杉桃其实没看过后续的剧情。她对银魂的印象,停留在某次大混战,然后银时一刀了结了晋助,跑去跟虚作战,最后结果两败俱伤……

但即便不知道这怪病是不是剧情的一部分,也不知道原作里是怎么解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虽然没有五条悟那样「无下限术式」的绝对防御,但见闻色能精准定位对方的攻击。

肉眼就算无法看见,但既然对方的招数已经贴身,那么以「无为转变」短时间封住身体上所有可能被入侵的空隙,再以武装色直接实现防守反击就足够。

无形的纳米机器人被反弹落地,紧接着——

“甜甜甘风!”

连人带机器人全部变成石头,高杉桃一刀刺去,随之产生的风刃将所有戴斗笠的家伙统统变成了粉尘。

山林里,一阵湿冷的风将粉末搅起,这下就算是要复活也……嗯,有点很难分清了呢!

坂田银时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开:“……这样就可以了?”

“嗯!”高杉桃拍拍手,“放心吧,刚刚我也帮你看了,他没来得及对你出手。”

所以就算是这个世界的时间继续运转下去,也不会再有一个倒霉的银时了。

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生气呢,发现他居然出现了自己意料之外的症状,甚至还想一言不发就逃跑时。

诶,这样的话算是控制欲太强了吗?应该还好吧!完全没有吧!

高杉桃准备打道回府。话说刚刚银时跟他们两个一起出来的啊?突然不见了,见闻色看看……

嗯?

她抬头,意气风发的少年站在她面前。

问她:“你,要不要留在这里?你的话应该可以做到吧。”

毫无缘由的信心。但高杉桃点头:“确实可以做到。”

只要她想,停留在哪里都是一样,时空对她几乎没有约束。

坂田银时喉结往下一滚:“对啊,反正你也解决了那个混账斗笠男和机器人,不用担心之后的世界了不是吗?所以……”

“不可以啊啊啊你这混账!诱拐警察该当何罪?!让我来替正义的执法人员队伍清扫你这漏网之鱼吧!!!”

树后窜出来一个人。

冲刺差点刹不住车所以扎了马步,险之又险停在两人面前,差点撞上。

这还不满足,银时就地两个前滚翻扑上来,一把握住高杉桃的手,放在胸前,神情恳切地望着她。

“能不能别答应他?不要留在这里!”他说话的声音软绵绵,一点不像能理直气壮拖欠房租的万事屋老板,“我们还是一起回去……”

“为什么?”高杉桃问。

“为什么?”银时喃喃重复。

“嗯。”高杉桃稍稍歪头,看着他的眼睛,不躲不闪,“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是、是哦,为什么呢?她喜欢冒险,喜欢挑战不可能,说不定也对曾经那一次战争的结果心存遗憾,这不是正好给了她一个机会?

把过去的失误彻底修正,这样一来,阿桃就是完美的阿桃,没有哪怕一次失败。

“所以……为什么?”

要是银时此刻头脑清醒,就该知道,她的提问诱导意味已经很强,强得让人无法忽视。

年轻的坂田银时在两人之间来回看,没有插嘴,默许了高杉桃借他的势。

狡猾的女人。

松阳老师说的没错啊——女人才是最恐怖的、拥有统治世界才能的生物!!

“因为,因为,因为!”

脑袋乱作一团,宇治金时加浓加糖又倒满草莓牛奶之后混合豪华水果芭菲的滋味。冰凉的,甜蜜的,混乱的,紧张的——因为知道全部吃下去一定会拉肚子。

但就算拉肚子也想要全部吃掉,所以是兴奋的。

走在悬崖边缘的时候,站在高楼楼顶的时候,偶尔会幻想自己纵身一跃会是如何畅快,对,就是这种感觉。

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想要——试一试。

“因为,我喜欢你。阿桃,我、从很早以前开始……”

银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他发现高杉桃的眼神变得很柔软,又说:“从很早、很早以前,我们还没有分开过之前……”

啊,怎么声音听上去怪怪的?

“其实我一直很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去找你,至少留下来找到你,等到你,不至于中间空白那么多年,不至于又要多等那么久,不至于让你变成整天穿黑衣服的讨厌的警察,不至于……再见到你的时候,无论怎么鼓起勇气都没有办法说出心里的话……”

有的话,银时曾经认为自己是一辈子也无法讲出口的。

错过了很多合适的时机,又有必要一定要说吗?就像他要离开,要死去,这是什么非得让别人知道不可的事吗?

大部分时刻,他看自己有一种极为冷静,几乎冷酷的客观,将“坂田银时”这个人全然当做一个陌生人来看待了。

将这份客观,不分青红皂白套用在所有亲朋好友身上,更是一种对他人对自己如出一辙的残忍。

只需判断,这样一个陌生人,他的去留、他的生死、他的喜怒哀乐,不论对谁,究竟又有多少意义?

这么诛心的问题,多问几遍,自然就能把一切看得很淡。

该放手时放手,做了不少坏事,也做了一些好事,那么就可以销声匿迹,神秘无影踪,不失为一种潇洒成全。

踏上远路便不再回头,更有“不问前程”的武士之姿,是很叫人向往的。

但,但,但真正把话说出口的瞬间,喷涌而来、积蓄已久的浑水堵在摇摇欲坠的破木门上,实在是不堪阻挡,简直是无遮无拦地尽数从他嘴里流露出来。

好像不只是从嘴里。

他胡乱抹了一把脸颊,对面那个讨厌的年轻的自己早就已经不出声了:“以前我们不是这样的,以前我……”

“其实以前你也很傲娇。”依稀记得有过买药膏但死不承认是他花的钱这回事。

“听我说啦!以前就算我有口不对心的时候,但是一有什么就会想到你,就会想告诉你、想问你、想分享给你……”

生死相交的战友,这才是正常。他想阿桃就算不跟他完全一致,曾经的银时在她心里也有些分量吧?

可是之后毕竟生活中再也没有这个人。

就算是在生与死的极限之间,养成了刻进灵魂的习惯,他自己都能竭力克制住“万事先找阿桃”的冲动,又怎么能强求她呢?

一想到这,更是对前景悲观。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说过的话,居然把银时夹在一个窄胡同死路里,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回头?

回头,唯一的出路上,站着高杉桃。

高杉桃叹了口气,闭眼又睁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就哭成这样子。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胆小鬼。

她是想说点什么的,比如“也不是谁都能拿到我的钱包”这样的话,但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没法让他不哭。

嗯……要怎么做呢?

高杉桃想了想,手掌托起银时的下颌,含住滑到下巴的泪珠。

顺便在唇珠上亲了一口。

嗯!她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

这下除了张着嘴发呆,也忘记哭了。

“那个啊,银时、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