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无为转变的正确使用方法 不是——!!……(1 / 2)

森林南边。

跟入口处形成正北方向30度夹角的位置, 两支队伍为了暴打直哉而齐聚一堂。

观战间看上去更是明显,每个人的镜头里都有三五个人围在一起。

但无论是谁的镜头,最中间一定是还在大放厥词的直哉。

庵歌姬轻轻弹了一下舌头, 也实在没有继续保持形象的必要了。

“喂,你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吗?”她问五条。

白发青年用指尖在绷带下撑起一道缝隙:“他?……呵呵, 因为是个蠢货吧?”

“……说话真难听。”

不过庵歌姬也充分明白了,五条心里有数,而且有底。

那么禅院直哉的突然那闯入便不必着急处置……现在看上去好像也不需要她们处置了。

乐岩寺和夜蛾也是一样的想法, 两名校长双双按兵不动, 盘旋在森林中的监控和通知设备也一语不发。

学生们就这样对着直哉一顿胖揍。

解决这个问题,庵歌姬又想起来另一个,她看向夏油。

“听说你和科学教颇有交情啊。”庵歌姬皮笑肉不笑,“夏油教祖。”

别人这么叫叫也就算了,曾经的学姐,曾经多次被他和悟呛声的学姐这样说, 夏油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他知道庵歌姬想问什么, 保持礼貌微笑:“……其实一定要说的话,阿桃, 我是说高杉同学, 从一开始就在科学教和盘星教两边同时工作。”

“她不是科学教的圣女?这种事竟然也可以?”

“我们两方颇有交情。”夏油含笑。

“然后把人家一锅端了?”

庵歌姬一直提问,冥冥则在一旁观察他们的神情。

她突然问:“斩首那位栗田陆教主的不是高杉同学吧?”她看上去不像是会将人砍头的类型。

夏油保持沉默。

这沉默里有一种尊重智商的感觉。

“任您想象。”他说。

冥冥微笑。

庵歌姬轻哼一声:“装神弄鬼。”

但看夏油和五条那副理所应当的狗屎表情,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那个,理想是实现只有咒术师的世界,与志同道合之人互称家人的夏油杰。

竟然能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家伙,杀掉合作多年的科学教教主……

“你知道人们通常怎么辨认假货吗?”冥冥忽然叫她,“歌姬。只需要在旁边放上一个货真价实的正品就好了。”

庵歌姬歪头:“?”

冥冥又端出笑容来:“再多的答案要收费了。”

只有真正经历过纯粹赤忱的情谊,才会发现余下的那些有多么浅薄。

并不是说, 那些就是虚伪的、不好的,只是人们对情感的需求……很难将就不是吗?

况且是她们这些脾气尖刻、性格极端的咒术师。

乐岩寺和夜蛾离开了观战间,去探讨这场乱七八糟交流会最后到底要怎么评定胜者,冥冥出去接她弟弟紧赶慢赶送来的材料。

因此整个观战席上只留了夏油、五条、庵歌姬和伏黑惠四人。

这也使得在那场爆炸发生的同时,他们没能全员第一时间飞身出去,还得留下来保护小孩、稳定情况、安排后续工作。

那是一场规模不算小的爆炸,密林之中,正准备审问直哉的两方人马都注意到了。

距离他们大半个森林之外,机械丸冷冷盯着停在自己面前的少男。

“原来是你,咒言师。”他的声音透过金属传导装置,充满了无机质的冷感,“为什么要坏我的事?”

出现在机械丸眼前的,赫然是狗卷棘这名业内有名的咒言术师。

他并不说话,虽然刚才只凭「闭·嘴」二字就原地引爆了一台预备发射捕捉网的机械鸟。

真正的京东咒高学生,与幸吉本人,并不在这里,而是在森林外的特制作战仓内,深深吸了口气。

纤细气管受不了这样剧烈的呼吸,猛地咳了几声。

这是学校专门为他研制的,他的身体由于天与咒缚的变异而残疾,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好转。

通过咒术可以操纵机械丸远程作战,原本不需要大费周折来到现场,但他始终想要确定自己依然是京都咒高的一份子。

越是替别人做事,就越想确认自己在这所学校里,在同学们、在她身边依然有一席之地。

……可恶。

她们还是来得太快了。

*

机械丸被东堂和高杉桃联手制住的同时,五条悟也飞快赶了出去。

说是飞快,其实就是瞬间出现在了学生们跟前。

刚刚直哉出现也没见他这么大反应,实在是因为直哉这人之后会做什么都是可以预见的,是可控的。

但机械丸,没有人知道他竟然会干扰这场交流会,那么之后他不管做出什么来都不奇怪。

以防万一,还是到现场去比较好。

另外几人也都坐不住了,庵歌姬原本也打算前去,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回来。

乐岩寺先她一步开口:“歌姬,你就在这里,前方有什么情况都会及时告诉你。学生们交给我。”

这样一来,庵歌姬就只是履行他的命令而已。

夏油听了,也只是微笑,对有些担忧、有些打量的伏黑惠露出个没关系的笑脸。

他就坐在这里,堂堂盘星教教祖,世界上唯一一个特级诅咒师。

让这群人抛下他安安心心去处理事务?这不可能。

更有甚者,说不定要觉得他在这件事之中也脱不开干系呢。

五条悟落地,也没急着对机械丸发难,而是先转着圈看了好一会儿禅院直哉的笑话。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他嘻嘻哈哈掏出手机来,指挥高杉桃说,“小桃子,换个角度!把他右脸扳过来我拍个照~”

右脸挨得比较厉害,都肿起来了,五条悟乐呵呵狂拍上百张,精挑细选配了文字发给禅院直芘人。

又蹲在他面前,用手机轻轻抽他的脸:“那天在你家遇见的时候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不自量力?嗯?招惹其他人也就算了,就算是忧太……唔,说不定你也能全身而退。”

但是竟然胆敢招惹小桃子呢。

直哉分明在一瞬间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说实话,五条老师,虽然你们两个都长得很好看,但果然还是你更帅一点。”高杉桃从上往下看着五条悟的脸,诚挚说,“摆在一起看就更明显了。”

“……真的?”

五条悟愣神一瞬,立刻笑容灿烂,抬手比耶:“给我照一张啦!这么帅的话不照一张怎么行?小桃子过来过来我们合照——”

直哉有点反胃。

你没事吧五条悟??你的……虽然也不是你的学生,但他疑似和敌对势力有染,准备在交流会对同学下手啊??这是多么严重的恶性事件,你就这样春暖花开了?

…………搞什么,这么喜怒无常?这家伙到底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性格糟糕的???

真依则铁面无私把三轮霞带到一旁。

看管她的人最好是有两个,一个出自京都高校,一个则来自对面,一边一个。

她环视一圈,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名:“真希,过来帮忙。”

真希也没跟她闹,将长刀轻松一转卡在肩后,走过来,往三轮霞眼前一竖。

蓝发少女要说起来,生活中多有天然发言,但此情此景,受伤的狗卷棘和被挟制住的机械丸,很显然都在指向同一件事。

她忍了又忍,却没有忍住,虽然面前是个金刚不坏的机器人,但她看见的却是那个黑发少男。

脸上常年没什么血色,嘴唇也是一样,眼睛黑白分明,迎着阳光看,皮肤会有些透明的与幸吉。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几乎茫然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确实是个很好的问题。”加茂走上前来,站在机械丸跟前,声音比三轮霞平静许多,“为什么要这样做?回答。”

“……我并没有得手。”机械丸避而不答,“也没有给对面传递任何有价值的消息,或者求救。”

他这样说,直哉倒是冷笑起来。

这种话术在他听起来,实在是天真得可笑。

“你是想说,你还可以被我们利用,是这个意思吗?”

虽然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但让原本京都高校的学生们听他这样和自己的同学讲话,脸色依然不大好看。

直哉察觉到了。

他脸上虽然还有伤,但也笑起来,索性往地上一坐,端庄大少爷秒变街头小混混。

“不对吧,这位不知名的同学,前提条件就搞——错——啦!不是我们要利用你,而是你已经被对面利用了啊!”

“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总之各取所需。你是为了什么条件,才甘愿做别人走狗的?不说清楚这一点,谁敢用一条不忠的狗呢?”

他说话用词实在是有点太不客气了!三轮霞听不下去,往前半步,刀刃的寒光立刻逼近她眼前。

“你的嫌疑也没有解除。”说话的是今年东京的新生真希。

粗框眼镜将她过于锐利的眼神掩盖了少许,但三轮霞依然感到自己被她盯得浑身发寒。

真依瞥了她一眼,耸肩:“算是为了你好,三轮,站着别动吧,我姐姐可不像我一样好说话。”

三轮:“诶?真依同学原来自以为是很好说话的类型吗??”

真依头上,一个显眼的井字跳动起来。

真希差点笑出来,赶紧肃容握刀。

为什么说对于大少爷禅院直哉来说,这事情实在很好看透呢?因为生活在御三家中的人,揣摩对方的欲望、需求、喜恶几乎已经成了下意识的事情。

对于他不放在眼里的,譬如女人、下人、仆人,他当然根本懒得花心思,但只要愿意,即便是加茂宪纪这样的白痴,不也能立刻反应过来吗?

京都咒高出身,又是机械丸的学长,加茂并没直接说出来,而是弯腰在他耳边:“你的身体……?”

加茂想给他留一份颜面,但直哉可不想。立刻抓住这道小口往外撕开:“也就是说,对面许诺你,能够减少你的痛苦?还是能够治愈?啊……”

他眼珠一转:“我可没听说过有人能治愈天与咒缚的损伤,否则禅院家会比你更着急呢。”

五条听到这里才想起来,这人疑似曾经有过一段十分崇拜伏黑甚尔的时光。

要是让他知道,那位甚尔君最近正在给高专门卫一岗做时间计划表,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机械丸最终还是和盘托出了。

他跟那边的人,是在一家深夜居酒屋认识的。

机械丸……或者说与幸吉的身体状况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只能躺着,好的时候他也不修养,反而变本加厉地使用。

那天从店里出来,就在昏暗小巷里看见两个人。

是的,两个人。他一开始没认为那个蓝色头发的是咒灵,因为咒灵通常不会真正长得很像人。

五官、身形、全身上下完全和人一模一样,更是天方夜谭。

他们接近了与幸吉,然后……

告诉他,有可以治愈他身体损伤损伤的办法。

甚至立刻出手,真的让他的身体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好转。

没有在那样的身体里生活过的人,是没有资格指责他的,即便只是一两天的苟且,与幸吉也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更何况对方也并没有失约过。

天与咒缚虽然依然存在,但他的残疾却一次次慢慢在治愈——虽然很慢,但的确有效,这由不得与幸吉不相信了。

“我不知道他们在我面前用的是不是真面目。”与幸吉知无不言,“那个诅咒师,在我面前自称爱子,是个相貌平平的女人……”

他试图去回想那个叫爱子的女人长什么模样,想了半天,只记得她肤色苍白,又泛点蜡黄。

具体的五官、身形、走路姿势,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