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从皮卡里往外搬着一箱一箱的货。

他们刚从外面回来，木箱里都是为万圣节提前准备的饰品。

尤黎蹲在地上用着一个扳手，拔了好半天，才把箱子上的钉子弄下来。

里面是一具具仿真骷髅人。

另一个箱子则是一堆堆南瓜灯，他们的小洋房算是社区里装修最晚的了，别人家的草坪上连稻草人都竖好了。

一到夜晚，尤黎都不敢出门了，外面恐怖的氛围简直满满，但等他自己上手装饰起来，那些害怕的情绪很快就转变成了整蛊路人的快乐。

这样有小孩上门捣蛋，都会被吓得跑走。

尤黎拿着从阁楼抱下来的颜料桶和大画刷，将拆下的木箱板一块块涂黑、或者涂白。

他涂好一块，就呼呼吹干，放一会儿等颜料不黏手了，就递给019。

入冬的天，019就穿着一件黑色上衣短袖，马丁靴踩在皮卡的后备箱边缘，浑身都是木屑沫子，蹬了几脚后，总算一起把这些木块上锯好的边缘都利落地掰了下来。

再把这些被锯成“墓碑”形状的黑白木板，竖着插进小洋房的围栏边缘，远近不一。

最后再由尤黎收尾，在这些“墓碑”上写下一些恐怖的标语和“墓志铭”。

只是他拿着小画笔，还不太熟练，英文也歪歪扭扭的，看上去每个字母都又胖又圆滚滚的，反而减少了一些恐惧感。

拆下来的木箱板一个都没浪费，甚至还嫌少，磨着019还把地下室装着枪械子弹的木箱都拆了下来，给他过家家玩。

南瓜灯不是很重，风一吹就怕跑了，尤黎还捡了一些小石子和灯带一起塞进去增重。

跑过来跑过去的，将整个小洋房都装饰的橙亮橙亮，还没到晚上，就已经成了小镇里最显眼的小房子。

尤黎脸上都白一道黑一道，颜料全沾到了身上，他从小花园一路到客厅穿回来，从玄关跑回小洋房前面的时候，眼前就骤然掉下来一具倒吊着、被黑色塑封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

一下子就呼吸一滞呆在了原地。

“用塑料瓶绑的。”

019赶忙走过去，手上还提着一卷胶带和剩下的几个黑塑料袋，“假的。”

尤黎看见他的人影后才把那口气缓了过来，少年像一个自己玩得开开心心的小动物，却猛然被别人故意吓了一下。

太坏了。

尤黎不想理他，“噔噔噔”就跑走了。

他还有别的南瓜灯没有放呢，一句话不讲就别开脸跑掉了。

019不得不跟在人身后晃，“错了，我和宝宝道歉，宝宝脸都脏了，剩下的晚上再弄，嘴一个？”

尤黎不理人，“不要。”

晚上他肯定连卧室的门都出不去了。

尤黎拒绝和019讲话，自己“哼哧哼哧”地去拖后备箱里一个大南瓜。

这就不是塑料做的了，而是真真切切人工繁育出来的，特地为了在万圣节这天发挥出作用的植物南瓜。

竖起来后，一个都有尤黎的半个身体那么大了，他抱了半天怎么也拖不到。

019就在一旁抱臂看着，也不帮忙。

尤黎没有办法了，鼻尖都出了一点汗，手臂又累又酸软，瓮声瓮气地冒出来两个字。

019，“什么？我听不见。”

场面一下倒转。

尤黎用气音，“我搬不动。”

019的地位跟着这只南瓜水涨船高，他笑了一声，“那我给宝宝加油？”

那很坏了。

尤黎不得不转过脸，顶着一张小花猫的脸，还不情不愿的呢，吧唧亲了一口人就站回去了。

019挑眉，拿了报酬后说干就干，俯下身伸出长臂，“搬到哪？”

尤黎开心起来，“小花园里！”

019手臂上的青筋一绷起，把这只横着有半人大的南瓜扛起，眼都不抬，就转身往里走。

要多给力就有给力。

尤黎一下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被吊着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眼睛都有些亮起来。

一会儿就忘记刚刚的闹脾气了。

“好厉害！”

“放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