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黎在L的身边睡了一觉，早上才从系统空间回来，和他昨晚说的只去一点点时间完全不一样，从酒店套房的房间里推门出去时都有些心虚。
一开门就是醇厚的咖啡香，是他喜欢喝，桌上也摆着分好的黄油，他爱吃的各种小面包，料理法棍、磁铁软欧、法式可颂。
早就让酒店服务员送早餐过来了。
尤斯坦坐在桌前，明显等的时间不久，咖啡都凉了，抬起黄金瞳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尤黎马上摇头，就差没举起双手投降了，举起四根手指发誓了，“没有做的！”
他说完房间里就响起一声低低的闷笑。
尤斯坦，“好了，宝宝过来吃饭。”
尤黎慢吞吞挪了过去，把嘴巴和脸还有露在外面的颈肉都给他看，“尤斯坦看，什么都没有的。”
嘴巴没有肿，也没有吻痕。
尤斯坦却并不看，而是拿起一片切好的料理法棍，上面已经抹好了黄油，语气平静，“宝宝不用和我解释。”
尤黎咬着香喷喷的法棍片，他吃了一会儿，又没头没脑地问，“如果我没有做到，骗了尤斯坦怎么办？”
尤斯坦擦去他唇边沾到的碎屑，“那还能怎么办？”黄金瞳低垂着看人，“宝宝骗我，我也没有办法了。”
不能打也不能骂，用有着龙骨的身体做，都必须像含在口里怕化了一样，放慢所有的重量和速度，轻轻地来。
他拿自己脆弱敏感的“小雌性”哪里有任何办法？除了哄着，还能怎么办。
“如果宝宝真的做了，不用怕瞒着我、不和我说，还强撑着去海边玩。”
“今早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尤斯坦陈述的语气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波动，很平静地面对现在还是他的小妻子，他的“小雌性”的少年，昨晚很可能躺在别人的身下。
谈论着这件从没有被搬到台面上来讲过的事，这件众所周知，又仿佛众所都不知，所有人都默契地当着睁眼瞎的事。
“宝宝这段时间一直很辛苦，每天都在小心地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上一次让我们一起下副本，是不是也是出于这个本意。”
“在我面前说话总是说一半就卡壳了，这也避着，那也躲着，呼吸也不敢，心跳也很快。”
尤斯坦把少年抱至腿上，看着还啃着法棍，一听见这些事后又不敢吃了，只用眼睛觑着他的尤黎。
尤黎的后颈被微粗的指腹缓缓揉着，他坐直起来，有些紧张，但下一秒却听见低沉的一句。
“辛苦宝宝了。”
尤斯坦怀里的少年抱着长长一条法棍，手里捏着一个切好的面包片，呆呆地听着。
“但这不关宝宝的事对不对？”
“没有必要在我们面前话也不敢说，这不敢提，那也小心翼翼。”
“毕竟现在的境遇，是我们共同的选择。”
“那么宝宝已经很委屈了，为什么还要去承担这些不属于你，也不需要你去想的后果？”
尤斯坦很缓慢地将尤黎的思绪纠正回来。
准确来说，除开这具现实世界中的身躯，让他们看着还像是同一个人，只是一个有着多重人格分裂的病患。
但在副本里，他每晚都能见到不同的人。
从某种层面上来讲，又怎么不算是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稀里糊涂地当了一个小共妻。
甚至还笨的每天都在想怎么让自己的丈夫们关系缓和一点，不那么争锋相对。
尤黎被说的有些晕。
好像……好像是这样没错。
那他真的很辛苦了。
“那，那我以后都可以和尤斯坦提？”尤黎还是有些不相信，试探地问。
尤斯坦神色不动，“宝宝想就可以。”
尤黎法棍也不吃了，用他的饿得有些混乱，现在还被塞了一堆东西的小脑子转了转，“可是……”
尤斯坦，“嗯？”
坐在他怀里的少年带着软乎乎的面包香，鼻尖上还沾着一点法棍的碎屑。
就这么横冲直撞地吻了过来。
“不对的……不辛苦。”
“哥哥们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再也不用经历生死离别。
“就已经很幸福了。”
这明明是一件很棒很棒的事。
尤黎一和他抱上，怀里装着面包的牛皮纸就被压得发出细响，“我也想和哥哥们在一起的。”
尤斯坦被他小口亲着，也抬起人的下巴回吻过去，是真的拿他没办法了。
看着有时候很好说话，也很听讲，但一碰到原则上的事，就很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那宝宝开心就够了？”
最后尤黎也只听见这句。
他弯起眼睛点点头，还是为尤斯坦原来一直有在平静地看待这件事而感到开心。
亲完就开始讲了。
“已经说好了，下午六点副本权限就会开了，是在我们上飞机的时候。”
“到时候尤斯坦就可以和我一起进去玩游戏机了！”
“昨晚进去是为了说这件事？”
“对的！”
“宝宝想得好周到，那之后还去海边吗？”
“手上多出的这个手串也是吗？”
尤黎被又夸又哄的，将昨晚的事乖乖都吐露出来，“是在里面拿的，要去海边！”
他进去一趟，白白净净的手腕上就多了一个沉重的手串，系着红绳结，衬得少年的手都又细又瘦了许多。
十一子颗颗珠玉圆满。
尤斯坦没有让人摘下来，眼不见为净，只问，“那宝宝吃完去换个厚一点的衣服？”
他们在一个小时后出了门，行李箱都留在了福利院，但因为只待两天，带的东西一个包就能搞定。
寄存在酒店礼宾处后，就出发了。
尤黎穿了一件宽松的米色毛衣，但到了海边还是被吹得很冷，披上了身旁人的大衣后才好了许多。
但到了正午，阳光又洋洋洒洒地倾下来。
最终还是没有骑在黑龙的背上飞往云层里，尤黎很容易满足，他牵着尤斯坦的手，在蔚蓝的海边，在和那个副本一片漆黑灰败的黑海一点都不同的海边。
晒着刚出意头的午后阳光，披着温暖的黑色大衣，慢慢地走。
慢慢地往前走。
尤黎还捡了沙滩上的几个贝壳，不冷了之后，那件大衣就垫在了他的身下。
让他坐在海边嶙峋的石头上，鞋也踩了下来，光着脚丫泡进冰冰凉凉的海水里，晃着腿玩。
而尤斯坦将他捡的漂亮小贝壳一个个都串了起来，用一条白白的线系在一起，挂在了尤黎另一只空落落的手上。
晃一晃就能发出叮里当啷的声响。
像一个动一动就能听见大海声音的小海螺，尤黎开心地看了又看，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