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hagi。”
神无梦感到疲惫,连说话的力气都被抽空:“我需要点时间冷静——”
“梦酱。”
萩原研二打断她的话:“别这样对我……”
“我每天都在想你,梦酱。”他没有试图去牵她的手,却用一种悲伤又带着些许希冀的目光望向她,“你从来没有怀念过以前的日子吗?”
心弦震得嗡嗡作响,神无梦深吸一口气:“没有。”
到处都是未拆卸的婚礼摆件,萩原研二置身在好友的婚礼现场,问着失之交臂的爱人,“你从来没有幻想过我们还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吗?”
她否认:“没有。”
他问:“你从来没有因为见到我和小阵平而开心吗?”
她违心道:“……没有。”
接连碰壁,萩原研二仍旧不肯死心:“梦酱,你真的、真的不喜欢我了,也不想和我、也不想和我们在一起吗?”
泪水快要从眼眶滚落,神无梦的音量抬高:“……没有!”
这个问句不该用一样的答案,但已经说出口,她只能?*? 看着他的眼睛,一句句告诉他:“hagi,我没有办法再一次爱上你了……太痛了。”
生命值的减少往往伴随着疾病的降临,肉.体的折磨会成为难以忘却的记忆,就算疤痕褪去,记忆也会在相似的境地重现。
她心生恐惧。
“不会的,我会保护好梦酱的,我绝对会的……”萩原研二重复着承诺的话语,“不爱我也没关系,我不会让梦酱受伤,我保证!”
有水珠落下,天幕黑沉沉的,月亮被乌云遮蔽得一寸光晕也泻不出,空气变得潮湿,将肺里的氧都积压。
神无梦感到呼吸不畅,或许交往过的恋人本就做不成朋友,在和他们重逢之际她就应该醒悟:“不要强求了,hagi,忘了我吧。”
“忘记梦酱才是在强求!就算让我尝试一百次也不可能!梦酱,我们重新开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他竭力控制声音的平静,可说到最后却连自己都哽咽:“我……我真的爱你,梦酱。”
神无梦不愿花费精力去质疑他的感情,这没有任何意义了。
【滴——检测到攻略人物萩原研二爱慕值——检测到——】
【警报!警报!爱慕值计算错误!启动维修——强制启动托管程序——】
脑海内突然传来尖锐死板的电子播报声,和以前增加生命值时一样,是与系统以自我意识发出的音调所不同的声音。
但这一串提示又是什么意思?
重复三遍的播报让她头疼欲裂,呼唤系统也只有【托管中】的回应,让她心中更加不安。
从来没有和系统失联过,神无梦不清楚这是触发了什么警报,她此刻的精神状况不足以支撑她进行更多的思考。
她得离开。
至少现在她需要离开。
夜风太冷,神无梦被吹得咳嗽两声,按下车钥匙解锁,不想再面对让自己心乱如麻的处境——她甚至想立刻吞一把药,但她还得开车。
“梦酱。”
萩原研二喊住她,如同在进行最后的挣扎。他的音调也在飘落的雨丝中断断续续,错乱而词不达意:“下雨了,至少等雨停再走吧……不想见到我也没关系,小阵平……或者小诸伏都在这里,梦酱……”
“够了,hagi。别跟上来。”
神无梦用力闭了下眼,转身决绝上了车,踩下油门从他的跟前驶离。
桃花树下的纸灯笼被吹得轻晃,微弱的光将萩原研二的空白表情照亮,青年高大的身躯在阿斯顿马丁的后视镜中一寸寸弯下了腰。
西服口袋的花瓣放了一天,到深夜才再一次出现在掌心。里面的汁液已然捻尽,剩下干瘪发黄的形状。那些柔软娇嫩的细密纹理被时间磨砺得更加清晰,如那张被重新粘好的残破婚姻届。
花瓣映在那双失去光彩的瑰紫瞳孔之中,仿佛还带着它最初的模样——盛放时的香气、轻软的触感,以及抬眸时那疯狂加速的心跳。
让她自己开车回去,实在很危险。
萩原研二将花瓣重新放回口袋,心想,哪怕她会更生气,他也得确定她安全到家,否则他会用一辈子来后悔。
酒店肯定有能开车的司机。
他看到遥遥朝自己跑来的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
而与此同时,一辆白色马自达RX7自他们身侧驶出,引擎轰鸣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