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梦亲身体验过朗姆对她的杀心, 又亲耳听见了琴酒对朗姆的杀意,能够预感到组织内的斗争一触即发。
她的事情多到忙不过来,家里还有个琴酒, 黑羽宅的晚餐和松田的水族馆活动她能狠心拒绝,但和东谷优约好的教会礼拜以及周日对桐井平的跟踪还是得亲自去一趟。
医院的事情她全权交给警方, 从松田那里得知佐藤警官暗中阻止了两起院方罔顾患者意愿的手术, 还找机会和水町女士成功对话, 得知事件真相果然和他们之前推测的一样。
水町女士和桐井平在恋爱过程中意外怀孕, 在商量过无法留下孩子之后,男方异常积极主动地联系医院并提供手术资金,表现得责任心极强。
但水町女士在住院一段时间后却逐渐后悔,不忍心杀害腹中骨肉, 和男友桐井平商量将孩子留下, 得来的却是医护人员的严厉否决。
她当时并没有意识到问题, 还觉得一切以自己意愿为重的男友深爱着她, 直到她无意中听见男友和保条主任的对话。在她面前一派体贴作风的男友在医生面前却言语催促, 话里话外都是想要将她坚持拒绝的人流手术提前。
孕期的情绪很容易失控,她也没想过要装不知道, 难以置信地质问了男友一顿, 得来的却是残酷真相和彻底的变脸。
“烦不烦啊, 哪来那么多眼泪, 真是晦气!”
“便利店的收银员而已, 真以为自己攀得上东大?”
“赶紧把胎打了, 我还能给你点钱, 好言好语哄着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过是看你能怀孕罢了!”
……
整件事都是骗局,男朋友平时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她, 败露之后还想给她洗脑,哄骗她信仰后圣教。
再往后就是情绪崩溃抑郁的水町女士趁着看护人员不注意跑去天台自杀未遂,又被迫进行流产手术的事。
神无梦听松田阵平的转述都气得想要报警,结果负责案件的警察就在电话对面,安慰她等到医院和教会人员的犯罪证据收集齐全会立刻行动,这群人一定会付出相应代价。
松田阵平担心刺激到她的情绪,原本没想告诉她这么多细节,但隐瞒内情或许会让她更加没有安全感,斟酌之后还是决定说清楚,况且她全程都参与了这件事。
他把语气放缓,朝她保证道:“别想太多,神无,警方会保护好每一位无辜市民,也已经派人24小时跟踪关键人员。”
“但拖得越久里面的患者就越危险。”神无梦做了几个深呼吸,“明天教堂有礼拜活动,我会过去,希望能够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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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三次去圣光江古田教会,身边的人又换了一个。
黑羽快斗想要跟来,但他和桐井平的“约会”在明天,提前碰面容易影响后续安排;诸伏景光虽然愿意继续女装跟她同行,但这回是大白天,又不方便穿繁杂的礼裙,暴露的风险太高;最后当选的是降谷零——理由是他已经在东谷优面前露过脸,在她身边还能把上次酒吧的事情圆上。
圆上的具体说法是:他原本在餐馆当侍应生,在餐桌上见过她一面之后就念念不忘,苦于没机会搭讪;下班之后,他路过酒吧,在老板的积极邀请之下就要当牛郎,没料到这么有缘分地又遇见她,两人一起离开……
结果就是她把这个险些下海的贫穷侍应生包养了,连来教堂参加礼拜活动都要带着他。
降谷零主动送上门来给她压榨,神无梦很难拒绝,一心想要报以前被他针对的仇。
她把剧本里他对她一见钟情的元素删了,改成他看上她的钱,还对中间那段她对他动手动脚的情节不满,坚持要省略。
“东谷优怎么可能问这么详细,而且我根本不是这种人!”
神无梦又修修改改几个设定,假借正事的名义狠狠出气:“波本,你最好知道被包养要怎么演,千万别让金主不高兴。”
只是真正上场的时候和预想中的能够随便指挥他还是有点出入。
挽着的姿势被她严厉拒绝,但只拉着手她都觉得有些别扭,扯了两下没扯出来,呲牙威胁他:“要是暴露了你就完了。”
用上安室透的身份,身边男人脸上的笑容都真诚几分,一头精心打理过的金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语气也温柔起来:“请放心交给我。”
“没有外人,你好好说话。”
神无梦还没适应好。
事实上,她对降谷零的最初印象就是笑容灿烂为人热情的阳光帅气侍应生,开车来教堂这一路在副驾驶盯着他的脸蛋勉强找回了点少女时期的滤镜,但脑子里更多的还是这家伙冷嘲热讽跟她针锋相对的模样。
这趟行程掺了太多私心,降谷零差点连车都忘了锁,握紧她的手,心如擂鼓还面不改色,振振有词地说服她:“如果连自己都瞒不过,怎么瞒过外人?你还要继续喊我的代号吗?”
以前跟着威士忌组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扮演过这种关系,神无梦大局为重地做好心理准备,盯着旁边那张娃娃脸,试探着叫了声:“透?”
手上的力道忽然变紧,那张巧克力的脸也冒出点肉眼难以辨析的红色,让神无梦不由得凑近他一点,想看得更清楚些。
被观察对象却猛地扭过头,牵着她阔步往教堂大门的方向走。
“不是……”神无梦觉得真正忘了剧本的是降谷零,“你是金主我是金主啊,你跟在我后面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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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她和黑羽快斗在参加教会的赐福仪式时被硬塞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饼干,幸好有一只狗狗跑来把食物吃了,在某种程度算是帮了她的忙。
神无梦报恩般的隔三岔五过来送点狗粮,这回也没忘记,把准备好的鸡肉条和胡萝卜摆到那只小狗的面前。
这只狗狗蜷缩在角落,浑身依然脏兮兮的,毛发凌乱纠缠在一起,颜色都看不出,还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估计没人照顾它,也很难碰见扔地上不要的东西。
那些真正的后圣教信徒可不像她,非但不嫌弃里面的食物,还以为都沾染了神主的灵气,恨不得多吃几口,也没有多余的喂它。
神无梦又在它面前倒了点牛肉味的颗粒狗粮,这里除了教堂的人以外没人经行,堆在角落估计能让它吃个几天。
这只小狗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抢饼干吃,见了几次之后对她更没多少戒备,已经学会朝她摆尾巴了。
她没有伸手摸它,也没有收养这只流浪狗的意思,转身准备进去教堂。那只狗却突然跑向她的脚边,张嘴想咬她的裤脚,然后被时刻提防着她被攻击的降谷零一把抱了起来,抓住两只爪子。
小狗身上全是灰,眼睛倒是湿漉漉又亮晶晶,被人捏住前肢悬在空中的模样还有点可怜,隐约看见点粉的肚皮露在外面,嘴巴里发出细弱的叫声。
神无梦没养过宠物,更听不懂它的意思,朝小狗身后的降谷零问道:“它在说什么?”
难道她以为他能听懂?
降谷零一头雾水,却还是努力结合着狗狗的行为帮她翻译了下:“可能是想向你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