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面很香, 里面应该也没下毒,至少伏特加吃得声音很大,显然厨师是朗姆在他眼中是加分项, 比送来的那碟小菜下饭多了。
神无梦不太饿,想到是朗姆煮的面之后更是有点食不知味, 挑着拉面上的海鲜吃了几口, 和小彩瓜分了琴酒碗里的一块叉烧。
其实应该拍张照片留作纪念的, 至少可以分享给某个金发卧底, 让他看看自己“上司”平时都在做些什么。
不过也许那家伙早就知道了,偶尔还能和朗姆交换一些打工心得什么的……想想都觉得有点诡异。
吃到一半,诡异之源戴着顶厨师帽出现在桌边,嘴巴里的金牙闪亮, 像问候久违的旧友一样大声道:“好久不见啊, 黑泽君!这是你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啊!”
伏特加一口拉面差点呛在喉咙里:“噗——咳咳咳咳咳!”
穿着黑西装的方脸男人整张脸迅速涨红, 捂嘴咳得撕心裂肺, 庆幸自己是单独坐了一边。
好不容易缓过来, 伏特加接过对面女孩递来的纸巾,在心里感慨朗姆的勇气:连这种话都敢当着大哥的面直接问, 实在是了不起!
神无梦的确有刻意引导的打算, 但她绝不能表露出来。她放下筷子, 假笑道:“胁田先生煮拉面久了, 休息时间还是去外面醒醒脑子吧, 胡言乱语可是阿尔茨海默的前症啊。”
她说话很不客气, 但朗姆面色不变, 爽朗一笑道:“哈哈, 那是我误会了!”
琴酒和伏特加都在这里,朗姆并不打算拿自己的弱项去碰对方的强项, 顺势引出下一个问题:“那这孩子是?”
人都凑到跟前来了,小彩的脸也藏不住,再躲躲藏藏反而惹人注意,不如大方一些。
神无梦朝身边女孩说道:“小彩,和胁田爷爷打个招呼好不好?”
小彩早在有陌生人过来的时候就停止了吃面条的动作,不然也不会最先给伏特加递纸巾。
她仰起脸,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脸上是独属于小孩子的灿烂笑容,语气活泼道:“胁田爷爷,晚上好!”
变成小孩,每天都有姐姐的贴贴抱抱,又在家里小霸王一样地使唤伏特加,她的性格和刚见面时的安静内敛有了些改变,潜意识中对危险的回避也驱使着她在这时尽量表现得外向一些。
听到称呼,朗姆打量着小孩五官的目光顿住,唇角弧度也变得僵硬。
这孩子看着不过七八岁,光凭年龄的话,叫他一声“爷爷”倒也没错,但他不是Boss那样活了上百岁的老家伙,身体还强健得能来拉面馆做事,怎么就是“爷爷”了?
琴酒偏过头,幽绿瞳孔警告般地扫了眼神无梦:“西拉。”
给人安排好辈分的神无梦满脸无辜:“嗯?”
小彩站在她这边,带着婴儿肥的脸蛋鼓起来,对琴酒说道:“琴酒哥哥,不要凶无梦姐姐!”
虽然叫着“哥哥姐姐”,虽然已经被否定过,但朗姆再一次肯定了这三个人之间的血缘关系。
进门时这孩子被西拉酒护得太快,他只来得及看清那头银发和一闪而过的碧绿眼睛,这会仔细看看,总觉得女孩有些面熟。
朗姆的视线移动到琴酒的脸上,默认两人的关系匪浅,毕竟那如出一辙的瞳色与发色实在难以想到第二个人。
有父亲就得有母亲,他再看看坐在琴酒身边的女人。七年前的西拉酒还是一头金发,所以到底哪种才是染的?
如果发色是遗传自西拉酒,那么瞳色——
不、不可能。
琴酒绝不能容忍西拉酒和别人的孩子待在身边,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对小孩子就会高抬贵手的大善人。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之后,这女孩只能是西拉酒和琴酒的,但他们又是怎么做到在组织的眼皮底下藏了七八年,又为什么会在琴酒回国后将她摆在明面上?
想到琴酒这趟出国行程和组织任务无关,又只有伏特加一人跟着,朗姆的思绪逐渐清晰,愈发确定——这女孩估计就是在国外生的,西拉酒和琴酒正是在美国认识的!
难怪西拉酒不声不响跑去美国待了两年,全是为了这孩子啊!
琴酒专程出国一趟,把孩子亲自带回来,是否说明他终于不打算隐瞒他的真实身份,准备和组织彻底翻脸?
这还真是荒谬,又实在是合理啊!
推理出这个天大的秘密,朗姆感到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他竟然又找到了一个琴酒的把柄!甚至可以被称之为罪证!
一个厨师打扮的老者站在桌边面露狂热身体发抖,小彩本能地往神无梦怀里钻,问道:“无梦姐姐,这个爷爷是生病了吗?”